繁霜顾不上这些,着急地跑进屋里,却见姜云笙从床上坐起来,神情麻木,正缓慢地将被揉皱的衣裳穿好。
“小姐......”她看到了姜云笙脖颈间的痕迹,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姜云笙系好腰带,将散乱的头发重新挽好,嘴角微微上扬,侧目看向繁霜,故作轻松道:“世子生辰宴需要的东西,可都备好了?”
繁霜不明就里,木讷地点头,“都好了。”
“好。”姜云笙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若有所思地抬手抚上脖颈上的咬痕。
整个侯府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压得下人们都不敢大声说话,人人自危。
唐府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得明日要动身回京,唐玄知正在库房,手里拿着一本簿子,亲自清点容问青的嫁妆。
库房里灯火通明,他立在中间,一一细细核对。
唐府内的账房先生和管事都一脸紧张地站在一边。
这种事再怎么也轮不到大公子来做啊,倒是让他们这些做事的下人开始担心自己是否要丢了吃饭的饭碗。
容问青的嫁妆很多,堆得满屋子都是,一点都没有动过,来时是什么样的,现在还是什么样。
账房先生小心翼翼道:“公子,可有疏漏?”
“没有。”唐玄知把簿子合上,眸光沉沉,“多备几个箱子,我带点东西回京。”
管事忙不迭点头,应了一声便去张罗。
账房先生不明白大公子为何要清点这些,却也不敢多问。
只是这段日子听到一些风声,说是大公子和夫人貌合神离,也不知是真是假。
唐玄知清点完后回去换了一身黑衣,赶在宵禁之前回了百川书院。
府中的厢房里,容问青的丫鬟还不知道此次回京意味着什么,以为当真是回去省亲,欢喜的给容问青收拾打点东西。
她的陪嫁丫鬟在先前被刀爷绑走后,就死在了那间不见天日的小屋里,这个丫鬟是新跟着她的,是个机灵的,话又多,时常会把旁的下人们逗得笑声阵阵。
她性子单纯,察觉不到容问青的心情,瞧见她衣着素雅,披着青丝站在窗边,以为是她想念家人,便安慰道:“夫人,咱们明日便能回京了,大公子待夫人是真的好,竟还亲自送您回去,这一路上,夫人也就不会觉得苦闷孤独了。”
容问青听若未闻,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这是她留在冀州的最后一晚,望着院中的一草一木,竟是那么的陌生。
她原本以为自己还是会和唐玄知争执一番,为这段始终都是她在一厢情愿,苦苦支撑的感情再争取一些。
可唐玄知的冷言冷语,无时无刻不让她心如刀割。
都回不去了,她是,唐玄知亦然。
他和她夫妻一场,从一开始就没有多少的生机,走向了彻底的枯败。
丫鬟见她不出声,疑惑地歪着头问,“夫人,您在想什么?”
容问青终于开口,“我在想,京城的月亮是不是也这么圆。”
“明日是十五,月亮自然很圆,这天上就一轮月亮,在何处看到的都是一样的。”
她回答得天真又真诚。
容问青突然轻笑出声,语气却是苍凉,“你说的对,就一轮月亮,人人都看得到,又怎么会是我一个人的。”
它不属于谁,就那么高高挂在天上,让她遥不可及。
一如唐玄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