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暖和了,皇宫大内的御花园里早已桃红柳绿,莺飞燕回。乾盛帝今日难得抽出了时间,陪后宫一众妃嫔踏春赏花,而贾元春则大出风头,无他,唯母凭子贵也!
去年一场残酷的政变,乾盛帝的一众皇子几乎凋零殆尽,除了到铁网山打猎的七皇子徐文厚侥幸逃过一劫,就只剩贾元春所出的十二皇子硕果仅存了。
如今十二皇子将近一岁半,正是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之时,这个时候的小婴儿最是可爱,而且这位十二皇子长相还随母,皮肤嫩白,目若点漆,如粉雕玉砌一般,所以深得乾盛帝的喜爱,踏春赏花的过程中,几乎不离手地抱着。
贾元春见状自然心花怒放,窃喜不已,其他妃嫔则只有羡慕妒忌恨的份儿了。
且说乾盛帝上午游览完御花园,回到养心殿稍事休息,又开始处理堆积如山的奏疏。毫无疑问,乾盛帝是个十分勤政的皇帝,事必躬亲,
忽然,宫人送进来一封来自辽东经略孙承宗的捷报,说宁前兵备道贾环报捷,斩杀来犯建奴两百五十余人,包括一名牛录额真,缴获战马两百余匹,俘虏二十余人。
乾盛帝不由龙颜大悦,此战的战果虽不算大,但意义非凡,因为此乃撒尔浒惨败后,晋军第一次在正面野战中战胜女真骑兵,而且还是成建制的全歼对方一个牛录。
所以,乾盛帝尽管不怎么喜欢贾环,此刻也禁不住赞叹道:“好,贾子明果真能征善战。”
待立在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矩谄笑着奉承道:“那也是皇上您慧眼识英才呀。老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前人有诗云: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贾子明就是我大晋的龙城飞将,有他坐镇宁远,皇上可高枕无忧矣!”
另一边的秉笔太监史大用也不甘落后,忙也道:“如果说贾子明是一匹千里驹,那么皇上您就是伯乐,慧眼如炬,英明神武,要不然贾子明即便再有才也无用武之地。正所谓:君明则臣贤,相得益彰也!”
乾盛帝有点啼笑皆非,斥道:“你们两个老货还是多读点书,多长点学问再来拍朕的马屁吧,真个不伦不类!”
陈矩和史大用连忙跪倒自打嘴巴,直道:“奴才多嘴,奴才该死!”
乾盛帝此时心情好,也不计较,挥手道:“起来吧,立即传谕内阁拟旨诏告天下,以壮国威,另,传朕旨意,论功犒赏宁远众将士,今晚之前把赏格拟来,再命兵部尽快拨给宁远两千匹战马,一应军饷物资,优先供给。”
“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矩立即领命赶往内阁,找内阁辅臣们拟旨去。
乾盛帝又将捷报看了一遍,喜形于色地道:“熊廷百花了几百万两银子,光打雷不下雨,委实令人窝火,贾环虽然也花钱如流水,但上任半年便频传捷报,这钱花得让朕舒心。”
史大用眼珠一转,附和道:“皇上这次真用对人了,熊廷百该死,辜负圣恩,还贪墨军饷,真该千刀万剐。”
乾盛帝面色微沉,问道:“对了,熊廷百所贪墨的十七余万两军饷可追回来了?”
史大用答道:“皇上不记得了?此案是锦衣卫负责的,奴才也不甚清楚,但是恍惚听到只从熊廷百老家查抄出数万两银子,还远不够弥补亏空呢!”
乾盛帝皱眉道:“如此说来,熊廷百竟没贪墨军饷?”
史大用阴险地道:“老奴不敢妄言,不过据说熊廷百在狱中颇有怨愤之言。”
乾盛帝冷笑问道:“他有何怨愤之言?”
“老奴不敢讲!”
“讲!”
“熊廷百指责兵部尚书张鹤鸣包庇王化贞,还骂皇上……骂皇上有眼无珠!”
乾盛帝一拍御案,怒道:“这老匹夫意气用事,怯战失疆,尽弃辽西之地,如今竟还敢大言不惭,诋毁君父,着实可恨,来人,把易洪召来见朕!”
很快,锦衣卫指挥使易洪便赶来了,发现史大用也在,不由心中微凛,小心翼翼地跪倒在御前道:“臣易洪,叩见皇上!”
乾盛帝冷冷地问道:“朕问你,熊廷百所贪墨的军饷追回了多少?”
易洪心里咯噔一下,皇上突然召自己来养心殿追问此事,十有八九是史大用搞的鬼,妈的,这老阉货端的是阴毒,专门给老子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