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同化或是夺舍,并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唯独寄生,虽说是寄生,可却并不会对二重身造成任何影响。
反过来,二重身因是命运的原主人,一举一动,必然会对穿越者造成影响。
例如增加割裂感,让穿越者保持自我的难度增大。
但这都是不确定的后果,即未必会发生。
可唯独有一点是必然必定会出现的,那就是二重身的状态,会最为直观地映射到穿越者的身上。
很好理解,二重身健康,挂靠命运线而存在的穿越者便会健康,反之亦然。
无情便是没有享受到穿越者的红利,反倒是受到了二重身状态的拖累。
“我......你的大老爷有说过该怎么令她痊愈吗?”苏木看向一旁的青年问道。
他看过的医书不少,也曾与大宗师坐而论道,按说见闻已是不差,可眼下的情况涉及到了命运。
他这个门外汉便是连一个医治的头绪都没有。
“唔......我仔细想想。”青年沉思片刻,遗憾地摇了摇头:“大老爷只说了二老爷能治,其他的就没有了。”
“我能治?”苏木蹙了蹙眉头。
诸如此类的话语,他并不是没有听说过。
就比如他传承到的八奇技,其中固然被他开发出了不少手段,可绝对还有没有挖掘出来的隐秘宝藏。
这些隐秘宝藏,便属于他能办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的范畴。
难道还要继续深挖双全手?
不,应该不是,重置已经是肉体修复层面的最高技艺,可根本于事无补。
这就像是一道一边注水一边出水的游泳池数学题,无论游泳池什么时候能够灌满,只要出水口还开着,注水就不能停,否则泳池的水流干是迟早的事。
可崖余伤势对应的出水口又该如何去堵呢?
是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既然问题出在二重身上,那将崖余连同此方世界的崖余一同带回原本的世界。
依靠崖余完好无损的命运线,来修复崖余二重身的状态不就好了。
唯一的问题是......他不会穿越啊!
仔细想想,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地来到了此方世界,穿越前没有任何征兆, 穿越后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真让人伤脑筋啊。
苏木有些伤脑筋,但更多的还是感到匪夷所思。
如果说时间线是齐头并进的,自己和二重身属于同龄人,对方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如此驳杂的知识?
又是谁教他的?
大宗师?
必不可能!
目前已知的四位大宗师他或多或少都接触过,甚至,最年长的大宗师,和最年轻的大宗师,他都深入交流过。
这根本就不像是这个世界存在的知识。
“你的大老爷还留下什么话了,例如,我打通关后,就把我送回去的这种。”
青年:“???”
“真没有?”苏木质疑。
青年摇摇头:“大老爷就说会有人来救我,就连二老爷的身份,也都是我自己猜出来的。”
说到这里,青年颇有些得意。
苏木则是一愣,旋即有点好奇:“那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那还不简单......”
青年正欲说下去,却又在下一秒,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地抬起了头,朝着井口看去。
苏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维持着大罗洞观的状态,让他看到了一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波动,正在半空中编织一张大网。
“这是......”
“是老和尚的金刚伏魔圈,想来是意识到了时空波动。”青年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但语气还是凝重了几分,道:“二老爷若想破阵,最好还是不要这阵法成型。”
“据大老爷所说,当今世上,未达大宗师之境,却能窃得大宗师境一律神韵的功夫,金刚伏魔圈算是一种。”
“我观二老爷如今的境界不过宗师中期,若阵法成型,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真有这么厉害?”
苏木虽不了解金刚伏魔圈,可听青年的言语中透露着几分凝重,还是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一道道符箓从袖口中飞出,皆是他提前绘制的珍品,被收在一枚缝制于袖口的微型噬囊里面,如今激活,万千符箓化作海洋,从井口喷涌而出,又于半空中炸裂开来。
天地元气顿时暴动起来。
符箓上,光芒逐渐吞噬了符纸上的纹路,火光自符脚燃起。
正常情况下,再过半个呼吸,符箓便能爆发出应有的威能。
可恰恰就是这半个呼吸的时间,空中的大网已经编织完成,密不透风,又自主改变了形态,似金刚拳层层叠叠,最终凝聚出了一只金光熠熠的钵盂,倒扣而下。
吸力自钵盂中传来,受到牵引,灌注到符箓当中以增强威力的天地元气,反倒是被攫取一空。
符箓噗噗炸响,却像是受了潮的火药,无甚威力,甚至不能令钵盂表面泛起涟漪。
只有悠扬又浑厚的钟声回荡,其中又以枯井之中受到的影响最大。
饶是苏木,也不免皱起了眉头,只觉得心神动荡,心脏悸动而速度飞快,似要爆开一般。
青年虽也面露难色,倒还具备行动能力,当即在苏木的背后一抓,猛地向上抛去,同时提醒道:“二老爷,金刚伏魔圈有禁绝之能,阵内无有天地元气可以用于补充消耗。”
他声音落下,苏木已然从井口飞跃而出,又化作一缕青烟‘噗’地散开。
与此同时,三条铁锁已然横掠而过,若苏木反应慢上半分,纵不被打得脑浆迸裂,怕也要头破血流,难再喘息。
形体重新凝聚,却是出现在了几丈外的一棵枯树旁。
苏木抬手一指点朝那黑面老僧檀中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