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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再次拉扯顾秋蝉时,她没有反抗。只是经过徐平身边时,她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对方。
火光映在她的瞳孔里,曾经的温存尚未完全褪去,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徐平啊徐平,算计来算计去,你算计这么久,算到了今日顾应痕会来吗?”
“带走……”徐平并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对方被禁军押走。
“徐少保可有后手!”萧良图捡起地上的玉扳指,很快便已调整好心绪。“顾应痕掌控着京城一半的兵马,除了巡防营,还有戍卫司。二军旗下兵马有数万之众。
如今城门已开,想来是禁军中也有不少他的人。孙振岳不在,薛刚被分了兵权,手里可用之兵想来不到两万,恐怕难以抵挡……”
“抵不住也得抵。”徐平沉声道,目光落在长春宫方向那渐渐熄灭的火光上。“本将早已料到事情不会如此顺利,先金蝉脱壳,再来个回马枪,顾应痕算盘珠子倒是拨的好……”
“既是如此……”
“莫要慌!你好歹也是相国!”言罢,徐平从怀中取出一支竹筒缓缓打开。“本少保从未将一切都寄托在薛刚的身上,顾应痕有后手,你安知本少保就没有后手……”
听闻此言,萧良图眉头一挑,而后快步随着群臣而去。
与此同时,皇城正门内,甲胄碰撞的脆响震耳欲聋。
顾应痕身披黑袍金甲,立马于金水桥前。
其人身后的士兵队列整齐,手持长矛,矛尖在宫灯的映照下泛着寒光,从城门一直排到天街,活像一条黑色的长龙,将整个皇城入口堵得水泄不通。
寒风卷着雪沫子吹过,吹动他有些鬓边的白发。他抬手一挥,赵岳当即拔出佩刀。“长公主别来无恙!”
“镇国公!”姜云裳立于桥对岸,虽身着华丽长袍,声音却清亮如钟。“宫门,乃是皇家之禁地,你率兵至此,究竟意欲何为?!”
“长公主言笑了……”顾应痕勒住马缰,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听闻皇城走水,陛下安危成谜!”说话间,他突然拔出腰间佩刀,扬声笑道:“本公奉陛下秘诏,特此前来救驾!萧良图勾结薛刚,构陷太后,意图谋逆!此等奸佞,人人得而诛之!”
“一,一派胡言!”薛刚挺枪上前,脸色却有些发白。他本以为顾应痕远在虎威,此刻见对方兵强马壮,心里早已打起了退堂鼓,连带着握枪的手也微微发颤。“镇国公,你擅闯皇城已是大罪,若再不退兵,休怪末将……末将不客气!”
“不客气?呵呵!呵呵呵!”顾应痕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便放声大笑。
这笑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似乎还带着说不出的嘲讽。“薛刚,你这点能耐,也配在本公面前犬吠?似你这等投机小人,也想要图谋不轨?如今本公在此,你还不束手就擒?”
“你……”薛刚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环顾四周,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