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了晃脑袋,把这个错觉从脑海里驱除,我可能是太闲了,最近都没工作,大脑就想要自己找点事情。
施景和就在我的正对面,我看了会儿手机,又把视线放在她的脸上。
已经过去了两天了,我其实还是没能百分百地将施景和与“姬”这个字联系起来。
我回想一下脑海里的重要信息,整理以后发现仍然对于施景和的过往连一知半解都称不上。
除了知道她大学有个女朋友之外,其余的还是为零。
为什么分手?这几年不谈恋爱是不是真的因为那个女人?会不会施景和在失败的恋情过后再也不想谈恋爱了?
我发现我跟施景和完全是两个极端,我因为邱雨的原因,只有一段时间处在极其消极不想谈恋爱的情绪之中,但在之后我的对象换了一个又一个。
可施景和不一样,她跟前任分手了以后,一段恋爱都没谈过,甚至让我觉得浪费了这张脸。
持美行凶可是我一直都喜欢干的事情。
兴许是我看她太久了,她感受到了我的视线,一掀眼就与我来了个对视,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紧张到喉咙动了动,给她扯了一个笑容出来,还抬手跟她招了招。
施景和眼神疑惑地看着我,没两秒她就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我旁边的沙发上坐着。
她穿的很休闲,卫衣牛仔裤,而脚下还是拖鞋。
我客套了一下:“你不冷吗?”
因为她白,所以脚背上的血管都看的很清楚。
我记得她怕冷的,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她还在用水杯暖手。
她闭上眼,揉着自己的眉心,回答我的问题:“还行。”
她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我把手里握着的茶杯放下,又问她:“很累?”
施景和半睁着眼睛看我,一脸的疲倦,她轻轻点了点头:“有点。”她补充道,“玩了那么多天,工作是不会放过我的。”
她大概三十一号去的柳城,而十二号才回来,算算日子都快两周了,都是小长假了。
当老板就是任性,我皱皱鼻子,心里有点羡慕。
不过我转念一想,好像我也没有很忙,甚至玩的比施景和还要多。
施景和又闭上了眼睛,脑袋往后,她已经不再揉眉心而是开始做起来了......眼保健操。
我舔了下唇,小心开口:“需要帮你按摩一下吗?”
对,就是这样,我要主动起来,我不能再懒惰下去了。
施景和一愣:“什么?”
我赶紧解释:“我是说按摩太阳穴,可能你会感觉好受一些。”
我想起来施景和给我的那款药,这个也完全可以侧面证明,施景和也有头痛症的吧?
我的按摩手法并不熟练,因为很久没有按过了,上一次给别人按可能都是大二的时候,邱雨她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也会感到疲惫,而这时候我就会帮她按按。
一瞬间又勾起来了回忆,我暗骂自己没出息,努力地再将邱雨从脑海里赶出去。
真是的,别来打扰我做正事。
但追求路漫漫,我在开始就被拒绝,因为施景和摇头说:“不用,谢谢。”
我挑了下眉,没有坚持:“好吧。”
气氛陡然一转,安静了许多,我说明来意:“因为之前在柳城的时候所以想对你表示感谢请你吃饭,你有没有想去的饭店?我可以现在就定。”
现在快十二点了,也该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施景和她还在做着眼保健操,她的嘴唇微抿着,呼吸的起伏不大,要不是因为她的手在动,我可能怀疑她睡着了。
我在等她回答我,过了几秒她喊我:“陆枝。”她顿了顿,笑了声,“学妹。”
我:“......”
我认命的语气,“怎么了?”
施景和将眼睛睁开,微微侧头看着我:“我不想动。”
“……”
我从没想过,我会是个跑腿的,尤其是提着两个袋子像外卖小哥一样我更是没想到。
施景和说她工作太累了不想动,如果我不嫌麻烦的话可以去对面的饭馆打包一下她喜欢的菜回来。
hello?
对面的饭馆而已啊!为什么这都不想动!会不会太懒了点?
我一边念叨着一边给她买了回来,好像除了请吃饭,我就想不到其他可以做出感谢的事情了。
已经到了饭点了,糖果店店门上的“营业中”招牌也换成了“休息中”,店员基本上都出去了,办公室里的除了施景和和裴可然以外,也没其他人了。
我把袋子放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喘气。
还别说,提着挺累人的。
裴可然拆着袋子,对施景和说:“施妹,等下快吃饭了,吃完继续工作。”
施景和眉头一皱,她慵懒的声线带了点倦意:“性感可然,在线催命。”
我在一旁听着她们各自打趣,沉默地扭开了一瓶纯净水,施景和叹了口气,拿了个小凳子过来坐下。
吃饭期间,裴可然关心起来了我的工作问题,她问:“枝枝,你什么时候找工作?现在还不急吗?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
“不急,我还有房租可以收。”
我是不可能把我的接单工作跟她们讲的,不然到最后施景和肯定会怀疑我。
因此我又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现在还有房租可以让我坚持下去,工作的事情不着急。
“咦?是吗?”裴可然笑着说,“知道那个表情包吗?”
“哪个?”
裴可然张开双臂:“富婆,抱抱我。”
“......拒绝。”
施景和在一边扬了扬唇角,可能真的工作让她太累了,她都没有再说些什么。
裴可然成了话题担当,但她好像一直都是话多的那个,她说:“我听景和说你跟她以前还是同一个大学的啊?”
“对,不过不是一个学院的,我会计她经济。”
我这么说是故意的,显得我很了解很清楚的样子。
紧接着我又补充:“而且应该还是同一个高中的,是吧?”我笑了下,看着施景和,“景和学姐。”
施景和眉峰扬了下,我听她开口说:“我不知道。”
“景和是一中的。”裴可然这时候出来帮忙。
我弯起眼睛:“我也是。”
我又开启下一个话题:“下午的时候还要送我表妹去上学,我表妹也是一中的。”
裴可然了然一笑:“我觉得一般能去一中读书的都会去一中诶。”
我点了点头,又主动地cue到了在安静吃饭的施景和:“景和学姐,你要送你侄女去吗?”
说完我还装作好奇的样子。
施景和看着我,她眼睛虚了虚,狐疑的语气,她说:“陆枝,你今天的话格外的多。”
我装傻充愣:“有吗?”
当然是有的,我自从跟她认识以来,鲜少有这样主动的时候。
施景和的眼睛眨了下,她盯着我,过了两秒,她笑了一声:“我懂了。”
我以为她看出了什么端倪,都不禁开始感到了一点紧张,施景和却故意不紧不慢地说:“你是不是缺钱了想找我借钱?”
“......”
我内心突然蹦出来的挫败感引起了我的不适,因为我发现了还有一项我这两天由于高兴就忘记掉的重点。
那就是,我在施景和的眼里是直女,所以她不会想到其他的方面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得意忘形,把这个至关重要的点都给忘记,施景和刚刚的话将我立马从幻想中泼醒。
几年前我跟余默的恋情她也算是见证者,而几年后我“被gay骗恋爱”“被渣男分手”她也是见证者。
有点棘手,因为“直”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就弯掉了,想来也没有那么容易的吧?
还好我的表现没有出格,都是正常范围以内的,让她还不至于怀疑我什么。
但这也给了我一记警告,因为我的铺垫还没有搞好,如果贸然地对她展开明眼人一看都能看出来的追求的行为的话,那么肯定会以失败告终。
我得委婉地告诉施景和,我,陆枝,不直。
可我仔细地思考了一下以后,又觉得这件事有点难度,因为真的......我是直女的形象在施景和那里已经根深蒂固了。
我不能找金琳和岑璇两个小朋友帮忙,万一说漏嘴了让施景和知道我要追求她,那我可能直接就会被宣布任务失败了。
我不打没准备的仗,而目前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怎样让施景和知道我不直。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用“为情所伤”这个百试不烂的理由比较好。
我被渣男伤害,对男人失望透顶,所以喜欢上了这时候给我温暖给我安慰的施景和,完全在情理之中吧?
我这么想着,趁裴可然去接水的时候,对施景和道:“学姐,我这几天终于明白了‘wonderful’这个单词的含义。”
施景和喝了口水,不解的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我微微握着双手,紧张地说:“弯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