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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1章 这是妖术之摧枯拉朽(1 / 2)

就在岩坎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达到顶点的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隆——!!!”

不是一声!

不是十声!

而是无数声!

是数百上千道震耳欲聋、撼天动地的巨响,在同一刹那,围绕着整个唐军宿营地外围,猛地、毫无征兆地爆发开来!!!

仿佛沉睡在地壳深处的熔岩巨神被同时惊醒,发出了灭世的怒吼!

从高空俯瞰,一个直径数里、由无数个炽白光球瞬间串联而成的巨大“火环”,在大地上骤然亮起!

其光芒之炽烈、之耀目,甚至短暂地压过了营盘内部燃烧的所有火焰,将方圆数里照得亮如白昼!

那正是征蜀大军手中最隐秘、最致命的王牌——石地雷阵!

这些其貌不扬、碗口大小的坚硬石雷,内藏裴徽集中帝国天工大匠之力、耗费无数心血改良出的烈性火药与数以千计的尖锐铁砂!

石雷表面留有细小孔洞,以坚韧无比、浸透了油脂的麻线巧妙串联。

它们被深埋于营地外围浅层的浮土之下,位置精准,由随军的天工大匠们呕心沥血布置,将数百枚乃至近千枚石雷,通过精巧绝伦的“连发雷”装置(木匣内置精钢齿轮与燧石,绊索触发)连接成一个巨大无比、环环相扣的死亡陷阱!

专为今夜这“热情洋溢”的访客,准备了一场来自地底的“盛宴”!

惊天动地!真正的山崩地裂!大地在疯狂地颤抖、呻吟!

狂暴无匹的冲击波裹挟着滚烫的铁砂、锋利的碎石、灼热的泥土,如同无数把来自地狱的、无形的巨大镰刀,以石雷为中心,呈扇形向四面八方疯狂横扫!

处于爆炸核心区域的联军士兵,无论是彪悍的藤甲兵、勇猛的步兵,还是精锐的骑兵,连同他们胯下的战马,在人类无法理解的伟力面前,瞬间被撕碎!

被气化!被抛向半空!

断臂残肢、破碎的甲胄碎片、燃烧的躯体、内脏的碎块……如同被一场血腥风暴卷起的枯叶,在刺眼的白光和随后腾起的巨大烟尘中,被高高抛洒向漆黑的夜空!

浓烈刺鼻的硝烟味,混合着令人作呕的、浓稠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以及皮肉被瞬间烧焦碳化的恶臭,瞬间弥漫了整个战场,钻入每一个幸存者的鼻腔,直达灵魂深处!

爆炸带来的,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毁灭性打击,更是对精神意志的彻底摧毁!

五千多名联军士兵,在这地狱火环绽放的瞬间,便已毙命或遭受了不可挽回的重创。

但这仅仅是这场“盛宴”的开胃菜。那远超自然界雷霆的巨大声响,在万籁俱寂的深夜被无限放大、叠加、共鸣,形成恐怖的音爆,狠狠撞进每一个活着的联军士兵和战马的耳膜、颅腔!

“嘶律律律——!!!”

“啊——!我的耳朵!我听不见了!我听不见了!”

“天啊!地龙翻身了!山神发怒了!我们触怒了山神!”

“佛祖!佛祖降罪了!饶命啊!”

战马,这些训练有素的战争机器,彻底疯了!

它们惊恐地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士狠狠甩落;

它们发出凄厉到极致的嘶鸣,完全不顾方向地横冲直撞,将身边的同伴撞倒、践踏成肉泥;

它们拼命甩头,试图摆脱那钻入脑髓的恐怖轰鸣,任何鞭打和呵斥都失去了意义,只剩下逃离这炼狱的本能。

马背上的士兵们,离爆炸点稍近的,七窍流血,耳膜彻底破裂,脑中只剩下持续不断的、毁灭性的嗡鸣,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如同喝醉了酒的泥塑木雕般东倒西歪;

稍远一些的,也被这毁天灭地的景象和那直击灵魂深处的巨响震得魂飞魄散,脸上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一片空白的茫然。

尤其是那些来自南诏、笃信万物有灵和山神崇拜的少数民族士兵,眼前这如同神话中天罚降临般的景象,彻底击溃了他们所有的心理防线。

许多士兵直接滚落下马,不顾一切地匍匐在地,对着那仍在爆响、火光冲天的爆炸方向疯狂磕头,额头撞在碎石上鲜血直流也浑然不觉,涕泪横流地用土语嘶喊着祈求山神(或佛祖)的宽恕,完全丧失了任何战斗意志。

恐慌,如同最致命的瘟疫,在幸存的联军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扩散、蔓延!

就在爆炸的烟尘尚未散尽、刺鼻的硝烟与血腥味弥漫、联军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和恐惧深渊之时,唐军营地内部,那之前看似“慌乱”奔跑的“人影”,突然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齐刷刷地静止不动了!

他们整齐地站在营内那些特意留出的宽阔主通道上,如同沉默的雕塑。

火光摇曳,照亮了他们的“脸庞”——稻草!

是穿着唐军衣甲、戴着兜鍪的草人!

原来,这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张巡布下的疑兵!

真正的杀招,一直如同毒蛇般,隐藏在营地最核心的阴影里!

“拔塞!上马!”一声低沉、冰冷、却如同金铁交鸣般穿透所有嘈杂的命令,在营中核心区域骤然响起!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等待者的耳中。

只见在那些宽敞通道的阴影里,在预先挖好、覆盖着伪装网的掩体后方,一支支沉默如万年玄冰的骑兵方阵,霍然显现!

他们正是朱雀军团麾下最锋利的长矛、最坚固的盾牌——朱雀军团一万铁骑!

人人身披天工之城版的精良明光铠,甲叶在火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寒光,座下战马皆是万里挑一的河西骏马,高大神骏,喷着灼热的白气。

最奇特的是,此刻骑士们几乎同时伸手,从自己以及战马的耳朵里,取出了塞得严严实实的、浸透了油脂的布团!

原来,他们早已做好了应对巨响的准备!

中军高台之上,张巡一身玄甲,如同战神临凡。

火光在他冷峻如刀削斧凿的面容上跳跃,映照出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眸。

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属于顶级猎手目睹猎物踏入陷阱时的残酷弧度。

他身边,一位须发皆白、穿着沾满油污工匠服饰的老者——天工大匠张润平,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枯瘦的手指紧紧抓着栏杆,指节发白,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爆炸的方向,口中语无伦次地喃喃:“成了!成了!裴帅!成了!这‘地火惊雷’之威……远超老朽预期!鬼斧神工……鬼斧神工啊!陛下乃神人……”

张巡微微颔首,目光如电扫过营外那一片狼藉、鬼哭狼嚎的敌军,声音斩钉截铁:“传令!朱雀出击!抛石机阵地,‘霹雳’覆盖!”

“朱雀军团!随我——杀!!!”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终于喷发!

震天的怒吼从唐营核心轰然炸响!

一万铁骑瞬间启动!

铁蹄践踏着大地,发出沉闷而恐怖、足以让大地共振的轰鸣,汇成一股无可阻挡、足以摧毁一切的钢铁洪流!

如同浴火重生的朱雀神鸟,展开燃烧的羽翼,朝着营外那混乱不堪、肝胆俱裂的敌军席卷而去!

骑兵们手中的马槊平端如林,雪亮的横刀已然出鞘,反射着跳跃的火光与冰冷的月光,汇聚成一片死亡的寒芒之林!

与此同时,“嗡——!嗖嗖嗖嗖——!”营地最中心,深藏在坚固土垒和巨盾之后的数百架经过特殊改良、加装了扭力机构的抛石机,在同一指挥下同时发力!巨大的甩臂划破硝烟弥漫的夜空,将一个个沉重的、包裹严密的布包抛射而出!

这些死亡包裹在空中划出长长的、致命的弧线,精准地越过燃烧的营栅,落入了正在爆炸边缘挣扎求生、或少数头目试图重新集结的、更加密集的敌群核心之中!

“轰!轰轰轰轰——!!!”

第二轮更加集中、更加猛烈、更加精准的爆炸,在敌群最拥挤、最脆弱的心脏地带猛烈绽放!

那是包裹着更多烈性火药、混合了毒烟和尖锐碎铁的“霹雳弹”!

恐怖的冲击波再次肆虐,将刚刚从第一次爆炸地狱中侥幸生还、惊魂未定、甚至还在跪地祈祷的联军士兵,再次无情地卷入更加狂暴的死亡漩涡!

火光冲天,血肉横飞,毒烟弥漫!这彻底的、毁灭性的、精准的补刀,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彻底粉碎了联军任何一丝残存的反抗意志!

接下来的战斗,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效率极高的屠杀与追击。

被地雷炸得魂飞魄散、被火药包轰得七零八落、被受惊的战马践踏得骨断筋折、被深入骨髓的恐惧彻底支配、又被如狼似虎、养精蓄锐的朱雀铁骑迎头撞上的联军,崩溃了!

彻底的、雪崩式的崩溃!

他们赖以自豪的蛮勇、庞大的人数优势,在裴徽精心设计的“请君入瓮”战术和超越时代认知的恐怖火器打击面前,土崩瓦解,显得如此可笑和脆弱!

“败了!败了!快跑啊!”

“唐军有妖法!有雷神相助!逃命啊!”

“让开!别挡老子的路!”

惊恐万状、带着哭腔的嘶喊彻底取代了之前狂热的喊杀声。

南诏士兵最先丧失了所有斗志,他们甚至顾不上自己的头领蒙舍龙(他正被亲兵拖着,在爆炸的烟尘中狼狈躲避横飞的铁砂),拨转还能控制的马头,或者干脆丢盔弃甲,连滚带爬地朝着来时黑暗的山林方向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蜀地兵和利州人马稍作抵抗,但在朱雀军团铁骑无情的凿穿、分割、屠戮下,那点微弱的抵抗如同阳光下的露珠,瞬间蒸发,也迅速瓦解,加入了漫山遍野大溃逃的行列。

唐军骑兵如同猛虎冲入惊慌的羊群,尽情地收割着溃兵的生命。

横刀劈砍,带起一蓬蓬温热的血雨;

马槊突刺,轻易洞穿脆弱的皮甲和肉体;

战马的铁蹄毫不留情地踏过倒地的躯体。

溃兵们为了争夺一条渺茫的生路,互相推搡、践踏、甚至拔刀砍向挡路的“同伴”。

黑夜成了逃亡者最大的梦魇,深一脚浅一脚,不断有人摔倒被后来者淹没;

黑夜也成了追杀者最好的掩护,让溃兵无法分辨方向,只能在绝望中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

从联军鼓角齐鸣、信心满满地发动总攻,到如今漫山遍野哭爹喊娘、丢盔弃甲的溃败逃亡,仅仅过去了一炷香(约30分钟)的时间!

战场迅速安静下来,只剩下未熄的火焰在噼啪作响,伤兵撕心裂肺的呻吟哀嚎在夜风中飘荡,以及那浓得化不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与硝烟气息,如同实质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

……

……

天光微熹,如同稀释的淡墨,艰难地渗入被硝烟染黑的天空。战场逐渐清晰。

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残破的旗帜浸泡在暗红的血泊中,燃烧的车辆只剩下焦黑的骨架,折断的兵器随处可见。

唐军士兵们开始沉默地打扫战场,收敛袍泽的遗体,动作轻柔而庄重;

清点着俘虏——那些大多眼神空洞、浑身颤抖、已然吓破了胆的败兵;扑灭着营地和战场上的余火。

胜利的疲惫与目睹惨烈景象的沉重,交织在每一个士兵的脸上。

一份沾染着硝烟和血迹的战报,被迅速呈递到张巡面前:

斩首一万九千余人(其中超过七成死于石地雷阵和霹雳弹的直接杀伤,三成死于溃逃过程中的相互践踏及唐军骑兵追击砍杀)。

重伤被俘 四千五百余人(多数肢体残缺,严重烧伤或内伤,基本丧失战斗力)。

轻伤被俘约五百人(多为惊吓过度或轻微擦伤)。

一万余南诏残兵及部分蜀兵如同惊弓之鸟,慌不择路地逃入利州周边的莽莽山林。

黑夜山林,毒虫猛兽,断崖深涧,缺粮少药,等待他们的,凶多吉少。

一万余利州人马惊魂未定,在极度恐慌下策马狂奔,朝着利州主城的方向狼狈逃窜。

黑夜中道路难辨,这些亡命之徒为了逃命不顾一切,不断有人马失前蹄,惨叫着摔下陡坡、撞上岩石,筋断骨折甚至当场毙命者不计其数。

初步估算,仅逃亡路上坠马摔死摔残者,就高达数千人。

而征蜀军战死六百四十二人(多为火箭袭击初期未能及时躲避者,及最后短兵相接阶段与少数顽抗之敌搏杀时阵亡)。

负伤一百余人(多为火箭灼伤、爆炸飞溅物造成的轻伤,少数为近战轻伤)。

一场辉煌的、近乎完美的反伏击歼灭战!战损比之悬殊,足以载入史册!

……

张巡站在一处巨大的爆炸坑边缘。

这个坑直径近三丈,深达五尺,边缘的泥土被高温灼烧得焦黑板结,如同陶器。

坑底积着浑浊的血水和泥浆,散落着破碎的甲片、烧焦的布缕和难以辨认的残骸。

他俯下身,捻起一撮坑边的泥土,那泥土混合着暗红的血渍、黑色的火药残渣和细碎的铁砂。

指尖传来残留的灼热感,刺鼻的硝烟味、血腥味和一种奇特的焦糊味(那是被瞬间气化的有机物)直冲鼻腔。

他眉头紧锁,仔细感受着这来自地狱的“馈赠”。

天工大匠张润平,像个兴奋的孩子,不顾年迈,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爆炸点附近穿梭。

他拿着炭笔和小本子,飞快地记录着:“坑径三丈一尺……深五尺……冲击波呈扇面,有效杀伤半径……嗯,五十步!铁砂嵌入树干最深者达两寸……连发装置触发率……完美!九十七枚哑火!还算好!”

他激动地记录着,连耳朵里残留的嗡鸣都顾不上了。

但当他靠近一个炸点中心时,脚下被半截焦黑的藤甲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张主管,”张巡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打断了张润平的亢奋。

他走到张润平身边,目光落在那本密密麻麻记录着数据的本子上,又扫过眼前这片惨烈的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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