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弘冀如此“情真意切”的表演。
李璟帝王之心术。
头那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一股冰冷的绝望和滔天的怒火直冲顶门!
他猛地一拍御案,震得案上文房四宝乱跳,嘶声咆哮,再不顾帝王威仪,开门见山地质问,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
“怎么回事?!朕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他是在回洪州的路上,被人用毒酒鸩杀的!弘冀!你告诉朕!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这声咆哮如同惊雷,炸响在空旷的大殿。
殿内侍立的宦官宫女吓得浑身一颤,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李弘冀身体明显一僵。
他挺直了腰背,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一种受到巨大侮辱的惨白,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父皇!您…您怎能如此怀疑儿臣?!那是儿臣的亲叔叔!血脉相连!儿臣虽与叔父或有政见不合,但绝无半分加害之心!弑杀亲叔,此乃人神共愤、天地不容之罪!”
“儿臣岂敢?!又岂会?!”
他声音悲怆,字字泣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敢?!不会?!”
李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弘冀的手指抖得更厉害。
“那你告诉朕!毒杀景遂的凶手袁从范,他家中搜出的那些东西,又作何解释?!”
这时,一直如同泥塑般跪在角落、冷汗浸透朝服的老臣赵宣辅,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推着,颤抖着膝行上前一步。
他不敢看李弘冀那如同淬毒利刃般的目光,低着头,双手捧着一本染着可疑暗褐色污渍的账簿和一封被拆开的密信,声音如同蚊蚋,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
“陛……陛下…太子殿下……此乃…此乃从逆贼袁从范家中密室搜出…账簿上……
“详细记录…四年前末至今,共……共收受东宫…赐金……三千七百贯…铜钱……珠宝若干…皆…皆由东宫内库管事…张顺…经手…分…分批交付…”
赵宣辅咽了口唾沫,喉结艰难地滚动,声音抖得几乎不成句。
“还…还有这封密信…虽…虽无落款…但字迹…经比对…与张顺所书……字迹,应是命袁从范……‘伺机行事…永绝后患…事成之后…保其家族富贵!”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李弘冀的心上!
袁从范!
这个贪婪成性、愚蠢透顶的蠢货!
竟敢私下留下如此致命的证据!
李弘冀心中惊涛骇浪,杀意沸腾,恨不得立刻将袁从范挫骨扬灰!
但他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被“天大冤屈”笼罩的悲愤!
“栽赃!这是赤裸裸的栽赃陷害!”
李弘冀猛地转向赵宣辅,眼神凌厉如刀,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和“被污蔑”的怒火。。。
“赵宣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伙同他人,伪造证据,构陷当朝储君!说!是谁指使你?!是朝中哪位‘忠臣’?还是朕那远在潭州、拥兵自重的‘好六弟’李从嘉?!!”
他越说越“激愤”,甚至“悲从中来”,对着李璟重重叩首,额头触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