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回来了?”
“城主,事情商量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为马主管报仇?”
“你就多余问,有什么是城主办不成的事情的?”
朱高煦的马车刚缓缓驶入新城,如同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一般,周围的百姓瞬间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热切的神情,尽管对朱高煦的称呼有些不同,有的亲切地唤作“公子”,有的恭敬地称作“城主”,但那股子热情劲儿,丝毫不比旁人差。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关切与期待,迫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结果。
面对百姓们如此高昂的兴致和热切的目光,朱高煦微笑着将脑袋从马车当中伸了出来。他身姿挺拔,面容带着自信与从容,朝着众人洒然地一笑,声音洪亮且清晰地说道:“大家放心,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城门从今日起也不用再封闭啦,一切都恢复正常,没什么事情了。”他的话语仿佛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让周围的百姓们都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关于凶手的事情,朱高煦并没有对新城的百姓过多提及。毕竟,这些人是朱棣偷偷交给他处理的,其中涉及到一些复杂的利害关系。朱高煦心里清楚,若是在新城大张旗鼓地说凶手就在他手中,以消息传播的速度,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件事就会像风一样迅速传到北平去。到时候,朱棣必然会陷入尴尬的境地,处理起来也会变得棘手万分。所以,他选择了暂时保密,只让百姓们知道事情已经得到妥善解决,让他们安心生活。
百姓们得到了他们心心念念想要的消息,顿时欢呼声响彻云霄。那欢呼声犹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一阵高过一阵,仿佛要将整个新城都淹没在这喜悦之中。更有激动不已的人,直接在自家大门口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如同欢快的鼓点,为这喜庆的氛围增添了几分热闹。
路上的人也不再堵着朱高煦前进的道路,大家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自发地向两边散开,让出了一条宽敞而通畅的大道。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目光中满是对朱高煦的敬重与感激。
坐在马车当中的朱高煦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满意地点点头。他心中不禁感慨,新城百姓的素质越发高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与治理,大家已经愈发团结一心,对新城也充满了归属感。
马车继续稳步前行,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城主府门口。马车刚刚停稳,门口的小厮眼尖,赶忙小步跑过来,毕恭毕敬地等在一旁。
朱高煦也没矫情,动作干脆利落地掀开帘子,然后轻轻一跃,直接跳下了马车。陆青叶同样如此,她下了马车之后,因为长时间乘坐马车,身体有些僵硬和困乏,不禁疲惫地伸了个懒腰。这一伸懒腰,不经意间展现出她那优美的线条,宛如春日里舒展的柳枝,婀娜多姿。她习惯了骑马驰骋的畅快,很久没有坐这么长时间的马车了,此刻还真觉得有些困乏不堪。
不过,总的来说,陆青叶这一次北平之行还是非常满意的。毕竟,最主要的凶手全部被缉拿归案,这样一来,她对马管事的老婆也能有个交代,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接下来,就可以好好安排后续的事情,也算是给马管事的在天之灵一个慰藉。
“夫君,还有若洁姐姐!”见朱高煦下了马车之后,不假思索地直奔院子当中,陆青叶突然想起什么,赶忙出声提醒了一句。她深知孙若洁的情况特殊,朱高煦这一忙,怕是把人给忘了。
朱高煦听到陆青叶的话,脚步猛地一顿,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这才如梦初醒般想起来孙若洁还昏迷着呢。他有些懊恼地敲敲自己的脑袋,随即呵呵一笑,带着些许歉意说道:“你不说我都彻底忘了。”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脑子转得太快,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疏忽了。
说着,朱高煦连忙绕到另一辆马车旁。他伸手轻轻掀开帘子,目光投向躺在马车当中的女子。只见孙若洁安静地躺着,面色略显苍白,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昏迷中也不得安宁。
因为孙若洁此前情绪极度不稳定,孙岩多次苦口婆心地劝解,可对方根本听不进去。无奈之下,为了顺利将她带回新城,朱高煦只好直接出手将她敲晕带来。以朱高煦深厚的实力,完全可以在不伤到孙若洁分毫的情况下,精准地让她陷入昏迷。
朱高煦轻轻跳上马车,动作轻柔地来到孙若洁身旁。他俯下身,伸出手在孙若洁的脖子后面轻轻一按,这是一个巧妙的手法,能够刺激穴位,唤醒昏迷之人。
不到两秒,孙若洁的眉毛微微一颤,像是被微风轻轻拂过的柳叶。随后,她缓缓张开眼睛。在睁眼的瞬间,孙若洁眼中一片迷茫,眼神空洞,仿佛还未从昏迷的混沌中完全清醒过来。可仅仅一瞬,她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立马回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醒的第一秒,孙若洁如同触电一般,一个打挺从马车当中迅速坐了起来。她的脑袋急切地转来转去,眼神慌乱地将马车当中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紧接着,她满脸焦急,大声呼喊起来:“儿子,我的儿子呢?”
朱高煦转身迅速跳下马车,在落地的瞬间,只丢给孙若洁一句话:“先下车吧!”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似乎在暗示孙若洁,一切稍后都会有个交代。
孙若洁此刻眼神中满是慌乱,像是一只迷失方向的小鹿。如今儿子就是她在这世间最后的依靠,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全部信念。如果连儿子都弄丢了,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熬,那种恐惧如同黑暗的潮水,几乎将她淹没。可现在她完全摸不着头脑,朱高煦又不愿意马上告诉她儿子的下落,无奈之下,孙若洁咬咬牙,强忍着内心的焦虑与不安,只能先乖乖跟在朱高煦后面。
刚下马车,孙若洁的目光就急切地四处搜寻。就在不远处,她看到一个护卫怀中正抱着一个孩童。那孩童手舞足蹈的,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发出欢快的声音,满脸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
孙若洁顿时长舒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三步并作两步,急切地冲上前去,一把就从护卫手中将自己的儿子抢到怀中。紧紧地抱住儿子,仿佛抱住了全世界。不过,在庆幸儿子安然无恙的同时,她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郁闷。这个小家伙一点都不认生,不管是谁,只要能陪着他玩耍,他就不会哭闹,这性格简直就和家里那只金毛一模一样。
身为孩子的母亲,孙若洁自然无比渴望自己在儿子眼中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存在。可儿子这种“有奶便是娘”的随性性格,实在让她感到有失落
朱高煦并没有阻拦孙若洁去抢孩子,反正此刻已经抵达新城,他心里清楚,孙若洁根本没有机会离开这里,也就用不着时刻监督着她了。于是,他朝着孙若洁随意地招招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跟上!”
相较于朱高煦的干脆直接,陆青叶的声音就要温柔许多了。她亲热地走到孙若洁身旁,自然而然地挽起孙若洁的胳膊,就像多年的老友一般,自来熟地说道:“若洁姐姐,若离若是知道你来之后,定然会非常开心的。我们先进屋吧!”陆青叶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暖,试图驱散孙若洁心中的阴霾与不安。
孙若洁这两天沉浸在悲痛之中,一直在哭泣,连装扮都顾不上打理。此刻,她双眼红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疲惫的旅程,头发也凌乱地散着,毫无往日的整洁与光彩,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惹人怜惜。
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一种强烈的彷徨感如潮水般涌上孙若洁的心头。她感觉自己就像一片无根的浮萍,在茫茫大海中随波逐流,不知该何去何从。现在,她除了本能地跟着陆青叶,确实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能可怜巴巴地轻轻哼了一声:“嗯!”
朱高煦可没有耐心继续在这儿开导孙若洁,他的心早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迫不及待地飞进了院子当中。刚一进门,他就扯着嗓子朝着里面大喊一声:“儿贼,闺女,你们老爹回来了!”那声音充满了活力与喜悦,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自从前几天体验过儿子女儿像小跟屁虫一样环绕在身边的充实感之后,这前往新城的两天,朱高煦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点什么。此刻,他是真真切切地想念孩子们了,尤其是自家闺女,那软乎乎的小模样,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简直太惹人喜欢了。
在朱高煦和陆青叶踏入城主府之后,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护卫们瞬间自发地散开。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意味着能放一个小短假了,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憋不住的笑意,仿佛中了什么大奖一般。毕竟这段时间跟着朱高煦东奔西走,大家都辛苦了,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机会。
只剩下石当还有几个手下依旧坚守在原地。石当转身,大踏步地转到板车旁边。他低头瞅着板车上那几个麻袋,脸上浮现出一抹狞恶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紧接着,他阴恻恻地大手一挥,恶狠狠地命令道:“将这些人全部押入大牢,给我狠狠的折磨。让他们知道,敢跟城主作对,是什么下场!”
“是!”护卫们整齐划一地大声应和道,他们看向板车上的麻袋,眼神当中同样冒着兴奋的光芒。对于他们来说,这不仅是执行命令,更是一种宣泄的机会。
随后,几辆板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朝着大牢的方向驶去。由于板车上的麻袋严实遮挡,周围的百姓根本不知道麻袋当中装着的是人。他们只看到护卫们兴奋的眼神,还以为这些护卫又找到了什么稀世珍宝,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城主府当中,在朱高煦那声响亮的呼喊之下,没过多久,原本安静的府邸各处瞬间热闹起来。清脆稚嫩的声音此起彼伏,紧接着,几个小娃娃如同欢快的小鹿一般,手舞足蹈地朝着朱高煦的方向扑了过来。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小脸上洋溢着纯真无邪的笑容,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慢点,不要摔倒了。”在孩子们身后,几个女人带着担忧的呼喊声也随之传来。朱高煦抬眼望去,只见自己的这几个老婆,她们因为着急追赶孩子,跑动间胸前大幅度地晃动着,脸颊上因为跑动泛起轻微的红润,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显得更加迷人漂亮。这一刻,朱高煦的目光瞬间被她们吸引,竟觉得自己那几个可爱的孩子似乎都不那么香了。
眼见跑在最前面的孩子朱瞻墨就要一头扑进自己的怀中,朱高煦嘴角微微上扬,突然一个轻盈的跳跃,就像一只灵活的飞燕,直接从几个孩子的脑袋上越了过去。紧接着,他稳稳地落在地上,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念幽揽入怀中。同时,他口中还满是关切地说道:“呀呀呀,慢点跑,孩子们摔倒就摔倒呗,你要是摔倒了,为夫可是会心疼得不得了的。”
见状,朱瞻墨等孩子们顿时不干了,一个个不满地大声叫嚷起来。朱瞻墨涨红了小脸,扯着嗓子喊道:“爹,明明是我先来的,抱我。”朱瞻宁则是小嘴撅得老高,满脸委屈地嘟囔着:“爹爹,你讨厌!”那模样,就像被抢走了最心爱的糖果。
被朱高煦紧紧抱着的念幽,感受到孩子们那齐刷刷看向自己的目光,顿时害羞起来。她轻轻推了推朱高煦,娇声嗔怪道:“孩子们都看着呢!”声音如同黄莺出谷,婉转清脆。
朱高煦却丝毫不在意,双手紧紧环在念幽纤细的腰肢上,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这有什么,相公抱娘子,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说罢,还得意地朝着孩子们挑了挑眉毛,一副“你们能奈我何”的模样。
这时候,其余几个追上来的女子也纷纷围了过来,脸上带着打趣的神色看着念幽。
蓝颖率先笑着开口说道:“就是啊,念幽妹子,这里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放开一些嘛。大家平日里相处,可不拘这些小节。”她的笑容如同暖阳,话语中满是亲切与随和。
“瞧瞧,都成婚了,还和个小女子一样羞答答的。”汤月明也忍不住捂嘴轻笑一声,眼中满是调侃。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在这温馨的氛围中更添几分欢快。
念幽被她们说得难为情起来,轻轻扭了扭身体。其实,她以往在教坊司工作,见过形形色色的场面,自然不会因为朱高煦简简单单的搂搂抱抱就感到不好意思。只是现在,孩子们一个个睁着懵懂的大眼睛,正满脸愤愤不平地看着她,念幽觉得当着孩子的面这样亲密接触,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宋菲更是一脸羡慕地对念幽抱怨道:“就是啊念幽姐姐,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人家可是眼巴巴地想让夫君抱,夫君都不来呢!你看你,夫君主动抱你,你还害羞。”说着,还佯装嗔怒地瞪了朱高煦一眼,不过那眼神里更多的是笑意。
宋菲初为人妇,对朱高煦的感情热烈而真挚,心中对他最为依赖。见朱高煦没有第一时间拥抱自己,她心里确实真真切切地吃味了。不过,大家都是姐妹,平日里相处融洽,所以她也只是像开玩笑一般,将心中的小情绪说出来,话一出口,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此时的宋菲,心中还隐隐期待着朱高煦能察觉到她的小情绪,来对她说两句贴心的好话,最好能像搂念幽姐姐那样,将自己温柔地搂在怀中,给她一些特别的关怀。然而,还没等朱高煦有所行动,却有个行动更为迅速的人。
蓝潇潇向来行事果断,在她心中,认定了只有主动争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就在宋菲还满脸幽怨,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中时,蓝潇潇已经毫不犹豫地主动出手。只见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激动,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飞扑到朱高煦怀中。
由于此时念幽正和朱高煦紧紧抱在一起,蓝潇潇这一扑,竟顺便将念幽也一并抱住了。
蓝潇潇将脑袋深深地埋在朱高煦的怀中,仿佛要将这段分别的思念都倾诉在这一抱之中。过了一会儿,当她再次缓缓抬起脑袋时,那张原本漂亮的脸蛋上已然带上了两道清晰的泪痕。她双眼满含深情,直直地望着朱高煦的眼睛,声音带着些许抽噎,动情地说道:“夫君, 潇潇好想你啊,虽然只是分开了短短两天,可潇潇却感觉仿佛和你分开了许久许久,度日如年。往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把现场的众人都看呆了。大家心中纷纷惊叹,不是吧,姐妹,这眼泪简直是说掉就掉,也太厉害了。顿时,朱高煦的所有老婆都沉默了,
“你这个坏女人,不要抱我爹爹,爹爹你抱我好不好,宁宁也非常想你。”朱瞻宁瞧见这一幕,着急地小跑过来,伸出她那肉嘟嘟的小手,努力想要将蓝潇潇扒拉到一边去。只可惜,她年纪尚小,力气实在太小,费了好大的劲,却根本扒拉不动蓝潇潇分毫。
好在,蓝潇潇这一番情真意切又略显夸张的举动,把朱高煦的注意力从刚才的旖旎氛围中拉了出来。他被这一打岔,也没有了多少继续缠绵的兴致,注意力自然而然地回到了自己可爱的孩子身上。于是,他轻轻松开抱着念幽的双手,又顺势将蓝潇潇紧紧挽着他的胳膊温柔地推开,然后迅速伸出双臂,一把稳稳地抱起自己的宝贝女儿朱瞻宁,脸上瞬间露出了宠溺的慈父笑容,柔声说道:“好好好,抱抱我们的宁宁宝贝,爹爹也很想你啊!”
一边说着,朱高煦便用自己的大脑袋轻轻顶住朱瞻宁的小脑袋,左右蹭了蹭,逗弄着她。朱瞻宁被爹爹逗得“咯咯”直笑,刚才的小委屈瞬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