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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世宗大王(1 / 2)

“师傅,您瞧,前方就是汉阳了。咱们一路奔波,也该先去此地休整一番了。之前听闻袁忠就在此地,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在那崎岖蜿蜒、满是坑洼的道路上,马车一路颠簸前行。陈远突然猛地勒住缰绳,让马车缓缓停下,而后伸出手,指着前方一个隐隐约约的方向,恭敬地对坐在车内的朱高煦说道。

想当初,局势错综复杂。起初,朱高燧等人扶持的李芳硕,势力还勉强在开城苟延残喘。然而,风云突变,李芳远带领着军队气势汹汹地攻打而来。好在关键时刻,新城士兵出手相助,李芳远的军队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

那时,胜利的曙光已然在望,李芳硕的军队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们一路紧追不舍,对李芳远的军队展开了疯狂的追杀。李芳远在这强大的攻势下,毫无招架之力,无奈之下,只能舍弃都城汉阳,带着那些依然对他忠心耿耿的大臣和残余部队,朝着北方一路节节败退。

现如今,汉阳已然成为了李芳硕的地盘。值得一提的是,汉阳的宫殿由于并未遭受太过严重的战火摧残,还算完整。于是,李芳硕便再次将汉阳定为自己当下的王宫,试图在这里重整旗鼓,巩固自己的势力。

虽说李芳远此次侥幸逃脱,并未丧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就此高枕无忧。李芳硕等人在汉阳稍作停留,进行整顿之后,朱高燧便迫不及待地带着手下,气势汹汹地朝着高丽东北之地追杀而去,誓要将李芳远的势力彻底铲除。

对于李芳硕,这些来自大明的众人心里可是一百个不放心,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特意留了一部分人手在此地,以便更好地控制李芳硕。之前他们听闻,留下负责此事的人是袁忠。毕竟袁忠可是袁珙的儿子,也是从北平一同过来的,众人对他相对比较信任。不过,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现在袁忠应该已经被召回大明去了。以至于陈远也不太清楚,此时此刻究竟是谁在汉阳负责管理大明留下来的这些人。

朱高煦稳稳地坐在马车当中,神色轻松,语气随意地说道:“那就先进城去,好好休整几天时间吧。你瞧这小子,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说着,他微微低下头,伸手轻轻扒拉了一下正躺在自己大腿上,一副晕头晃脑模样的朱瞻墨。

此刻的朱瞻墨,脸色如同青菜一般难看,毫无血色。本来他以为坐船的时候晕船就已经够难受了,哪曾想,坐马车同样是一种煎熬。这一路上,马车仿佛就没安稳过,道路崎岖不平,车身摇摇晃晃,颠得厉害。朱瞻墨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移位了,甚至觉得自己的脑浆都快要被摇成浆糊了。他紧闭双眼,有气无力地瘫在朱高煦的腿上,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对于朱高煦的这个提议,这次朱瞻墨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有气无力地趴在朱高煦的腿上,微微点了点头,动作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

朱高煦看着儿子那副恹恹的可怜模样,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高丽的路,实在是糟糕透顶。路面坑坑洼洼,高低不平,即便是在大城市里,那些道路看起来也仿佛有十多年未曾修缮过,破败不堪。这和新城那平坦整洁的水泥路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朱瞻墨自出生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新城周边活动,平日里出门,走的都是宽阔平坦、一马平川的大路。习惯了新城那种如镜面般平整的水泥路,骤然来到高丽这种破路上经受颠簸,朱瞻墨自然是叫苦不迭,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若不是身上带着能缓解疲劳、稳固身体的青源丹,就这一路的折腾,朱瞻墨恐怕真的连骨架都要被摇散架了。

其实,别说是朱瞻墨,就连朱高煦自己,也着实不喜欢乘坐马车。在他看来,马车不仅速度慢,而且颠簸得厉害,乘坐体验实在算不上好。然而,高丽的现实条件摆在这儿,交通极为不便利,除了马车,一时之间也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出行方式。

相对而言,朱高煦还是觉得直接骑马更为舒适自在。骑马不仅速度快,而且能够更加灵活地穿梭在各种地形之间。可惜的是,此次出行还带着年幼的孩子。朱瞻墨年纪尚小,身体还很稚嫩,根本扛不住骑马带来的疲惫。为了照顾儿子,朱高煦也只能无奈地选择乘坐马车,陪着儿子一起忍受这颠簸之苦。

“那行,师傅。眼下离汉阳城大概还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您瞧,这天色已经不早了,再继续赶路,怕是到时候摸黑进城,多有不便。我们再往前走一段路,看看附近有没有能歇脚的村庄,先在那儿住一晚,等明日天亮了再前往汉阳,您觉得如何?”陈远说着,从马车上站起身来,双手搭在额头上方,像个了望员似的,朝着四周仔细眺望了一圈,随后转头朝身后的朱高煦说道。

“都行,你看着办就行。”朱高煦靠在马车的软座上,语气慵懒而随意地应答了一声。此刻的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于行程安排并不想花费太多精力去思考。

陈远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他心里明白,朱高煦向来不喜欢在这些琐事上费神,既然将自己带在身边,就是希望他能妥善处理这些事务,不想被过多打扰。自己若是再多问,朱高煦肯定会厌烦。陈远向来很识趣,也正是这份机灵和懂事,才让他深受朱高煦的看中。

陈远重新坐回驾驶位,仔细辨别了一番,选了一条看起来相对平坦、状况较好一些的道路,挥动手中的缰绳,轻轻吆喝一声,马车便缓缓朝着前方驶去。

在天色微微擦黑,夜幕即将完全笼罩大地之前,陈远终于在一片静谧的田野边,找到了一处宁静的小村庄。村庄里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一些茅草屋,烟囱里正袅袅升起炊烟

“师傅,可算找到一个小村庄了。您先在这儿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问问看有没有空着的房间,好让您和墨少爷好好休息一晚。”将马车稳稳地停靠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后,陈远利落地跳下马车,恭敬地对车内的朱高煦说道。

一边说着,陈远一边伸手擦了擦额头沁出的虚汗。高丽这片地域,人口本就稀少,就连靠近汉阳城周边的村庄数量也寥寥无几。这一路找过来,陈远心里直犯嘀咕,本都以为今晚恐怕只能在荒郊野外露宿街头了,那滋味可不好受。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天黑之前,总算是让自己发现了这个小村庄,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听到陈远离去时那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朱高煦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子,探出头朝外面瞅了瞅。可不嘛,就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确实有一处规模不大的小型村庄。

远远望去,整个村庄里零零散散地分布着,总共也就十多间屋子。不过,其中有几家的烟囱正冒着袅袅青烟,在傍晚的微风中缓缓飘散,显然这些屋子里都有人居住,给这略显冷清的村庄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既然确定村庄有人居住,朱高煦便没了耐心等待,直接一把抱起朱瞻墨,边下马车边说道:“我们也过去瞧瞧!”

被朱高煦抱下马车后,朱瞻墨轻轻拽了拽朱高煦的衣袖,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道:“爹,放我下来嘛,我想自己走走。坐了这么久马车,晕晕乎乎的,走走路兴许能舒服点。”

朱高煦听了,倒也没有强求,脸上浮现出一抹轻笑,顺从地将朱瞻墨放下。随后,他加快脚步朝着村庄的方向走去。朱瞻墨则迈着他那两条小短腿,在后面一蹦一跳地紧紧跟着,嘴里还不时嘟囔着:“等等我呀,爹。”

待走近村庄,朱高煦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个村庄的破落与狭小。只见不少房屋的墙壁都已坍塌,只剩下残垣断壁,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窗户也是破破烂烂的,玻璃碎了一地,只剩下些歪歪扭扭的窗框。路边随意地扔着些破木头,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废品,杂乱无章。地面更是黑漆漆的,像是许久未曾清扫,布满了灰尘与污垢,看上去脏乱不堪。

除此之外,刚刚靠近村庄,一股浓烈的恶臭便扑鼻而来,那味道混合着牲畜粪便、垃圾腐烂的气息,令人作呕。不过,对此朱高煦倒是早有心理准备。这一路上,他所经过的几乎所有村庄和城市,或多或少都弥漫着这样一股味道。

在古代,人们并没有环境管理方面的意识,不仅仅是高丽这边如此,即便是在大明,情况也相差无几。也就各城市的中心区域,因为人口密集、管理相对严格,会相对干净一些。

朱高煦不禁想起自己刚刚到达新城的那段日子,那时候新城还未完全发展起来,人们的卫生习惯也尚未养成。在路上,时常能看到有人毫无顾忌地在路边,裤子一脱就开始拉屎,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后来,随着新城逐渐繁荣,城卫兵加强了管理,制定了一系列的规章制度,对环境卫生进行整治,这种情况才好了许多,街道也变得整洁有序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村庄里的众人显然早就听到了村口马车传来的动静。这不,还没等陈远主动上前敲门询问,就已经有村民闻声走了出来。只是,他们看向朱高煦三人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与戒备,仿佛在打量着潜在的危险。

面对这般警惕的目光,朱高煦三人倒也觉得情理之中。毕竟当下的高丽局势一片混乱,犹如一盘散沙。除了李芳远和李芳硕之间激烈的战争打得不可开交之外,还有许多心怀不轨、妄图投机取巧的人趁机起兵作乱。整个高丽大地,四处烽火连天,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个村庄里的百姓要是还对他们这些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热情相待,朱高煦反倒会心生怀疑,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走在最前面的陈远,赶忙恭敬地拱了拱手,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对着率先走出来的那位村民说道:“这位老丈,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旅人,正打算前往汉阳城。无奈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再赶路实在不便,所以想找个地方歇脚。不知您这里可有多余的房间,能让我们借住一晚?我们定会支付相应的报酬。”

那位率先出来的村民听了陈远的话,只是皱着眉头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扭头朝着村子里吆喝了一嗓子。就在陈远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其余村民也纷纷从各自的屋子当中走了出来。这个村子本就不大,总共也就几千平方米的范围,空间十分狭小,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声音便能传遍整个村子。所以,朱高煦估摸着,此刻整个村子的人应该都已经聚集到这儿了。只见村民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地交头接耳,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三人,仿佛在权衡着是否要接纳这几个外来者。

细细数来,村民总共有三十多人。其中,女子占了十多个,还有几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以及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而称得上壮丁的男子,满打满算也就五个人。这五个壮丁,此刻手中都紧紧抓着一根扁担,那架势,仿佛只要眼前这三人稍有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挥舞扁担迎上去。就连女人们和孩子们,也都人手握着一个小棍子,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警惕,虎视眈眈地盯着朱高煦他们,神色里带着明显的不善。

不过,在听到陈远说明来意,并且看到朱高煦这边总共就三个人,还带着一个小孩子之后,村民们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不少。可即便如此,他们心中的戒备心并没有完全消失,依然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警惕。

最先出来的那位老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村角落当中倒是还有一处院子。只是今日已经有几个客人提前住下了,那院子还算宽敞,若是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去那儿挤一挤。”

朱高煦顺着老丈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这村子本就不大,所谓的村角落,其实就是街尾。远远看去,那院子并不像老丈说的那般大。不过,院子里倒确实有四间屋子,它们并排而立,每间屋子看起来面积都不大,估计也就十多平米的样子。此时,院子里隐隐约约传来一些交谈声,想必就是先前住进去的客人。朱高煦心想,有地方住总比露宿街头强,便点头表示同意。

陈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道:“那还行,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另一伙客人呢,出来说句话呗。要是没意见的话,咱们就挤一挤,相互也有个照应。”

老丈见陈远生得眉清目秀,举止文雅,从他说话的语气和用词当中,听起来也不像是心怀不轨的坏人,心中的担忧便稍稍放下了一些。他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金公子应该在屋里照顾孩子,估计没听到咱们这边的动静。这样吧,我先带你们过去,大家当面商量商量。”

从一开始到现在,老丈一直使用的都是汉语。不过,朱高煦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当下的高丽着实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成熟且规范的语言体系,甚至连文字都尚未完善。在这种情况下,普通民众平日里交流基本都用汉语,不过也仅仅局限于日常交流而已。若是涉及到书写,那就只有高丽的贵族才有机会学习和接触。

老丈带着朱高煦三人朝着街尾走去。其余村民见朱高煦三人看起来并无恶意,便觉得没什么危险,渐渐地也就都散去,各自回到自己家中,村子里又恢复了些许平静。

走在路上,老丈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略带试探地对朱高煦问道:“老夫斗胆猜测,几位公子应该是从大明来的吧?”

朱瞻墨一听,立刻伸直了脑袋,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位老人,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对方究竟是怎么看出来他们是大明人的。

对此,朱高煦倒是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坦然承认道:“不错!我们正是来自大明。” 老丈听闻,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随后,他加快了脚步,带着他们继续朝街尾的院子走去。

陈远哈哈一笑,兴致勃勃地说道:“你这个老头倒是挺有眼光的嘛!快说说,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他满脸好奇,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老丈见自己猜对了,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脸上洋溢着笑容,缓缓说道:“不瞒几位公子,大明人和我们高丽人虽说乍一看长相颇为相似,但只要见得多了,就能察觉到其中许多细微的区别。首先便是肤色不同,一般来说,大明人肤色较为白皙,而我们高丽人肤色相对偏黄。其次呢,口音上的差别也相当明显,大明各地口音虽多,但和我们高丽人说话的腔调一听就不一样。”

“之前啊,老头子我确实没什么机会分辨,毕竟这辈子也没见过几个大明人。可这段时间也不知是为何,王宫附近突然出现了不少大明人。这见的次数多了,自然就能感觉出其中的不同之处了。”老丈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摸着胡须,语气中满是感慨,仿佛那些与大明人相遇的场景就在眼前。

朱高煦听了,暗暗点头,对老丈的这番话颇为赞同。他心里想着,或许是食物方面的影响,高丽这边生活条件有限,人们饮食较为单一,导致高丽人脸上普遍带着些许菜色,即便是那些家境富裕的人也不例外。而相对来说,大明物产丰富,百姓饮食更为多样,所以大明人肤色要相对白皙一些。

听着朱高煦和老丈的对话,朱瞻墨也来了兴致。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皮肤,又回想了一下自从踏上高丽之后,一路上遇到的那些高丽人的肤色。这一对比,还真是如老丈所说,自己的皮肤明显要白净许多。

“不知该如何称呼三位呀?”崔老汉一边在前头领路,一边随意地扭头对朱高煦三人问道。他步伐不紧不慢,那略带沧桑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小路上轻轻回荡。

“老丈喊我高旭就行,这位大汉是家中派来保护我的陈护卫,而这是我的儿子,小墨。”朱高煦依次介绍了自己三人,遵循着礼尚往来的规矩,他紧接着也反问了一句:“不知该如何称呼老丈您呢?”

“老夫姓崔,你们就称呼我崔老汉吧。”崔老头脸上挂着慈眉善目的笑容,温和地回应道。那笑容里,透着朴实与亲切,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哦,看来老丈祖上还是贵族啊!”朱高煦很给面子地夸赞了一句。他心里清楚,在高丽王朝的历史中,崔姓可是响当当的贵族姓氏,这也是他发出此感慨的缘由。

崔老汉听到这话,原本平静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就像黑暗中突然被点亮的烛火,满是惊喜地说道:“没想到高公子对我高丽的历史竟也有所了解。”他的语气中,既有对朱高煦的惊讶,又带着一丝隐隐的自豪。

“唉,不错,我家祖上确实曾是名门贵族。只是可惜啊,子孙后代不争气,家道中落,如今只能在这偏僻的小山村勉强维持生计,苟且偷活了。”说着,崔老汉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满是无奈与落寞,仿佛承载着家族兴衰的沉重过往。他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脚步也似乎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街尾的院子。说是院子,可实在有些简陋,连个像样的大门都没有。仅仅是因为这四间屋子紧紧挨在一起,并且和隔壁的房子之间隔开了一条窄窄的过道,所以才勉强算作是一个独立的院子。

“金公子,方便我进来吗?”站在房间对面,崔老汉微微颤抖着身子,用那略带沙哑的声音朝里面喊了一声。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小院里显得格外清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咯吱”一声,房门缓缓推开,一位年近二十的年轻人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门外站着四个人,他微微一愣,眼神下意识地看向唯一认识的崔老汉,赶忙拱手作揖,举止文雅地问道:“老丈,这是怎么回事呀?”

就在这个金公子问话的时候,朱高煦也在暗暗打量着此人。只见他年纪看上去应该比自己小上几岁,相貌颇为端正,五官线条分明,在男子当中也算是有着上等容姿了。而且,从他说话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明显感觉到此人饱读诗书,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朱高煦心中不禁暗自猜测,这位金公子究竟是何来历。

崔老汉满脸笑意地看向金公子,和声说道:“金公子,这位高公子和你们情况一样,也是因为天色太晚,没法继续赶路了,所以想在咱们这儿借宿一晚。您也知道,村子里其他的房间要么破破烂烂,要么连被褥都没有,就只有您这儿还能住人。您看能不能和高公子他们挤一挤?反正你们就两个人,这四个房间也足够宽敞了。”

听完崔老汉这番话,金公子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皱。毕竟,谁都希望能有个独立舒适的空间,他自然也不例外,单独住的话肯定更自在。不过,这一丝不悦仅仅在他脸上停留了瞬间,便立刻被他收敛起来。他很快调整好表情,脸上重新浮现出温和的笑容,点头说道:“自然没有问题,高公子请进。”他心里明白,这房子又不是自己的,崔老汉都已经把人带到跟前了,自己哪好意思把人家赶走呢。

“好好,那高公子你们先进去收拾一下,之后老汉来喊你们过去吃饭。两位公子年龄相仿,想必应该有许多共同话题,可以好好交流交流。”崔老汉说完这句话,便准备转身离去,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朱高煦闻言,赶忙客气地说道:“那就多谢崔老丈和金公子了,给二位添麻烦了。”

“陈远!”朱高煦轻声喊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哎!”陈远立刻心领神会,扭头对着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崔老汉大声吆喝一声:“老头,等等!”相较于朱高煦一贯的沉稳儒雅,陈远说话就显得没那么客气和讲究礼貌了。

不过,崔老汉对此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他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朴实的笑容,问道:“陈护卫,还有什么事情吗?”

陈远闻言,伸手在衣袖当中摸索了一阵,随后掏出一块银子,朝着崔老汉随手扔了过去,大大咧咧地说道:“这是住宿费和吃食的钱!”

崔老汉眼疾手快,一下子便稳稳地接住了银子。别看他年纪看着有六七十岁,这身手却十分利索,完全不像是这个岁数该有的敏捷。他把银子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本布满皱纹的脸,此刻因为高兴,皱纹都挤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他嘴里一边念叨着:“哎呦,太多了,这也太多了!”可手上却没有丝毫要把银子归还的意思,几乎在拿到银子的第一瞬间,就迅速地塞进了自己的衣袖当中,动作熟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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