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兵,到了,且容我先去敲门。”
李俊业来到一个靠山的茅草屋前,草屋很小,占地只有寥寥的三四十个平方,草屋门外是一个稀疏寥寥的菜园,从上面裸露的土色来看,菜地乃是新垦之地,土并没有充分养熟,怪不得上面的菜长势比来时看到的差一截。
随着男子扣门,不一会儿门开了。
见李俊业一直盯着他得菜园,金范文走了过来,尴尬地道:“李总兵见笑了,因土力太薄,又无牲畜提供肥力,故而蔬菜长势较为难看。”
“李总兵,内人已开门,请随我进屋喝杯茶吧!”
李俊业朝门望去,只见一个沧桑的农妇,低着头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
身后的几位亲兵,已经翻身下马,迅速进屋搜寻了一番之后,留下两个亲兵在屋内,其他的方才若无其事的回来。
李俊业点了点头,跟在金范文的身后进了屋内,进屋之后李俊业立马想到了两个字——寒酸。
草屋很矮,以至于进门都要低头,小小的客厅,坐下他们两个人后,再前后站四个亲兵,就已经满满当当了,以至于其他的人都无处下脚。
金范文对着妻子用高丽话,耳语几句,妻子便进入厨房了。
金范文满怀歉意地道:“李总兵请稍等,粗茶内子随后就送来。”
正在这时,李俊业忽然听到屋内的房间内传来数声咳嗽声,李俊业正在诧异时,金范文连忙解释道:“屋内是老母卧病在床,李总兵勿要惊慌。”
李俊业坐不住了,站起身后,走到了房内,果见一个老妪病卧床上,床边还有两个半大的孩子,衣衫单薄的躲在屋内。
“这是你的孩子?”李俊业问道。
金范文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李俊业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金范文,“今日出门不巧没带多少,这锭银子送给你,你拿去给母亲请医买药,另外严冬马上就要来了,不要让孩子冻着,去给他们买些棉布制作寒衣。”
金范文颤抖着双手,接过沉甸甸的银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感动着实在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高丽虽然也有流放,但以汉城为中心的话,随便一个流放千里,便流放出了高丽境内,虽然高丽的流放相比于大明动辄几千里的流放,简直要好太多,虽然被流放,但流放地只有这么远,很轻松的能受到家中照顾。
像金范文在流放地过的这么惨的,只能证明他是寒门子弟,并且在朝中毫无根基的那种,才会被流放到对于高丽来说,是极远的耽罗岛来。
高丽一仿明制,也有高丽的科举,这金范文显然是通过科举出仕的寒门子弟,只不过高丽虽有科举,但官职很注重出身,像他这样的寒门子弟,通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科举获得朝中小官,已经是寒门子弟中的龙凤翘楚了。
通过对于他家仔细的观察,李俊业基本已经猜到了金范文的背景以及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