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上一世已经历过至亲背叛,此刻的骆玖语闻听司会和司珍禀告,心中仍是波澜难平。
彼时,父亲病痛缠身,她自身亦饱经磨难,何曾有过查中馈这等事端。
直至后来在查案时,得知很多珍宝是从侯府流出的,她才知晓此事。
即便如此,她也未曾料到,这侯府竟在九年间被蒋氏与骆老太太搬得近乎空空如也。
原本尚在竭力压制心头怒火的骆玖语,还未开口,一旁的庄文雅却已按捺不住。
“侯府其余之事,我这新妇暂无权过问,可谁能给我个说法,我姐姐的嫁妆究竟去了何处?”
这声音冷厉至极,便是与庄文雅相伴多年的骆玖语,亦是首次听闻。
骆玖语转头望去,只见庄文雅不仅声音冷冽,面色更是如覆寒霜。
话落许久,无人应答。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骆老太太与蒋氏皆垂首不语,面如死灰。
昨日,她们商议许久,觉得实在瞒不过去,便让骆思梦去向六皇子讨要一些来填补罢了。
可经司会、司珍、司市、御史一番彻查,这亏空之大,连她们二人都始料未及。
真真是钱去好似水推沙!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清脆悦耳之声。
“祖母、母亲,你们莫非忘了?前些日子大雨,仓库需修缮,为保二叔与堂妹的物件无恙,咱们已将这些物件搬至庄子上了?”
骆玖语面无表情地转头,只见骆思梦一袭素雅衣衫,身姿婀娜地款步而来。
随着她越走越近,骆玖语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果然……
经骆思梦这一提醒,那两人似有了主心骨,瞬间精神起来。
“是,是是,上次仓库遭雨淋,为护住那些物件,我们搬了一部分去庄子上。瞧我这记性,方才一问竟给忘了。”
蒋氏虽在解释,却根本不敢抬眼瞧骆玖语与庄文雅。
“是啊,老二不在京都,我与儿媳为这侯府上下操碎了心,谁料一回来就遭你们这般质疑,我真是满心委屈……”骆老太太更是瞬间底气十足,声音哽咽。
眼见她又要撒泼,骆玖语提高音量,娇声问道。
“物件因怕雨淋被搬走,那三十一万五千两银子又是怎么回事?总不能也怕被雨淋搬走了吧?”
“什、什么三十一万五千两银子?”骆思梦下意识反问,顿时愣在原地。
骆玖语心中了然,骆思梦尚不知事情全貌,便凄然地又重复了一遍。
“堂姐怕是也没想到吧?这府中日常开销,九年竟多出十万两亏空。而铺面更是骇人,亏空竟达二十一万五千两。”
“怎会……”
骆思梦的话戛然而止,她转头看向骆老太太与蒋氏。
原本有骆老太太与蒋氏顶着,骆思梦本不打算来正堂。
她在卧房休养,由碧桃在外打探情况后向她汇报。
可碧桃越汇报,她越觉不对劲,想到这二人遇上了麻烦,这才赶到正堂。
刚至门口,她便听到司珍所言,以为只是那些赏赐嫁妆出了问题,却未料还有这些银子之事。
“惜竹,将那记录本子拿去给堂姐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