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里除了对她的探究,还有一贯都让她看不懂的情绪,一步未动,却叫她惊慌失措。
她握紧掌心,指甲一点点陷进皮肉,轻微的疼痛让她警醒。
她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你口中的怀夕,你认错人了。”
好在谢淮聿并没有继续向前,他站在原地,眼神犀利到已经将她看穿。
念汐没什么心力和他多说,她伸手就要将门关上。
谢淮聿抢先一把,双手撑住门,身上的薄酒气息一瞬间充斥进念汐的鼻间。念汐极力压下慌乱的心神,手上用力想把门关上,
可她怎能抵得过谢淮聿的力气。
索性她放弃了挣扎,抬头看向谢淮聿紧抿的唇角。
冷冷问他,“你想怎样?”
谢淮聿没有想到她会有此一问,这个问题也直达心底,
若她就是怀夕,他能怎样?若她不是,他又能怎样?
好像这是一个无解的死环,他却紧紧拽着一把生锈的钥匙不肯松手,可他只想确认怀夕到底有没有真的葬身火海。
念汐将他的神色收进眼底,淡淡开口,
“我不是国公口中的怀夕,我只是一个山间村妇,若没有小世子的那场意外,我与国公此生都不会有交集。”
谢淮聿依旧没有开口,他低头凝视着念汐鬓发上的那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发钗,没有顺着她的话题继续问下去,反而提到了裴鹤,
“裴鹤不是什么朗朗君子,你要防着他。”
念汐有点可笑,很明显,她和裴鹤的行踪全部都被他看在眼里,
她也没有想到,跟踪,监视这样的字眼,会出现在谢淮聿的世界里。
念汐轻哧一声,“我不是国公的什么人,我也不能因为国公的一句话防着自己身边的人,我也并不需要你这样的关心,夜深露重国公还请回吧。”
谢淮聿听出了她对裴鹤的维护之意,
他急切的说,“怀夕,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何裴鹤的行踪会被我得知?你信的人应该是我。”
念汐紧抿着唇,心底冷笑,就是因为信他,祖母才含恨而终,就是因为信他,她跪在苏府门前被苏紫菀嘲笑,也正是因为信他,她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五年前,劫后余生的那一刻,她对面前这个人,无爱无恨。
“我与国公并不熟,我只信我眼前看到的一切。”
“国公请回吧。”
说完这句话,她就将门关上,反手将门阀锁上。
谢淮聿立在门前,周身被越发深浓的夜色包裹,一点星光照亮眉间的颓然,他就那样站在门前,一言不发,却满身落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