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沈嘉白回来之后,竟然同意娶亲,实在令他们夫妇惊喜不已。
恰好清平郡王家的嫡次女与沈嘉白年龄相当,又是当今皇后的胞妹,身份相当家世相当,是个很好的人选,沈荣亲自登门,两家一拍即合定下了婚约。
沈荣和沈夫人也算彻底了了心中大事,夜晚都睡的沉了些。
英国公夫人看完礼单,就和沈夫人一同去看箱子里的物件,
“不管如何,小郎君的终身大事算是定了,总比谢国公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强。”
沈夫人蹴起眉头,
“那苏家小姐不是成日住在国公府么?就连他们的儿子,外人都唤他世子,也就是个名分而已。”
英国公夫人掩住唇低声说,“你这话说的不对,没有明媒正娶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妾,你见长公主宴饮贵眷时,何曾给她下过帖子?”
“要我说,还是和先前那位已故的国公夫人不同,国公也没怎么把她放在心上。”
沈夫人并不认同,她是知道内因的,若不在意,怎会逼走自己的嫡妻,让侧室生下嫡子?
私心里她总是站在顾怀夕的一边,觉得这个谢国公凉薄无情,如今又不肯娶苏紫菀为妻,生生耽误了两个女子。
就在她出神的这段时间,英国公夫人已经将礼单上的不足都写了出来,交给下人去整改。
沈夫人感念好友的费心,特意让后厨张罗了一桌酒菜。
吃饭的空档,沈嘉白踏进了饭厅,他向母亲和英国公夫人行了礼,就匆匆回了书房,沈夫人感觉到沈嘉白的不对劲,跟着来了书房。
看见儿子眉心拧着忧虑,一向干净的衣摆也沾染了不少泥水,
她紧张的问,“出什么事了?”
沈嘉白心神飘忽,随口敷衍了句,“没事,母亲不必担忧,去陪着英国公夫人吧。”
沈夫人松了口气,紧接着说,
“英国公夫人是来帮你看聘礼的,有她帮忙母亲松泛了不少。”
沈嘉白“嗯”了一句,没再说话。
沈夫人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心里惦记着英国公夫人,总不能将贵客丢下自己用膳,便转身回了饭厅。
沈夫人走后,沈嘉白的面上愈加忧虑,今日下了朝他就去了那个小村庄,想着给夕夕送一些日常用物,可那里早就人去楼空,她竟然一声不吭的搬走了,也没有再给他来封书信。
担忧之下,也一时不知该去哪里寻找只能返回府中。
他将桌上发凉的茶水一口闷下,凉意透彻肺腑,温润的眉眼才渐渐拢回心绪,或许这就是夕夕的选择,她一定是有了更好的去处才会离开那个村庄,况且看那个小院干净整洁,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她行事一向妥帖,不会突然不管不顾的离开。
她一定是有了新的打算。
如此一想,吊在心口的心脏扑腾一声落回胸腔,他转眸看见桌上写好的烫金请帖,那是母亲连夜操办的,他的婚期也定的很近,生怕他反悔一样。
其实自从答应了娶妻,他就没有后悔的想法,
五年已过,夕夕也渐渐从过往中走了出来,开始选择自己的新人生,他也不能一味的沉溺在过去,也应该向前走。
他拿起一张请帖,出门驾了马朝永济巷奔去,他的人生大事,老师不应该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