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道防线被突破了!"
一个满身是血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地跑来,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于中将军握剑的手微微发抖,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望向远处如潮水般涌来的西荒大军,那些敌人仿佛无穷无尽,而自己这边的人数却越来越少。
"我们…守不住了…"
楚夜的声音低沉而绝望,左臂被箭矢射穿,却连包扎的时间都没有。
于中沉默地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的士兵。
那些年轻的面孔上满是尘土和血迹,有些人的眼神已经失去了光彩。
但更让他心痛的是那些仍在坚持战斗的士兵眼中燃烧的不甘。
他们不怕死,只怕守不住身后那片土地。
寒风吹过战场,带着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几个士兵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那不是恐惧的泪水,而是无能为力的痛苦。
他们身后是天虞国的百姓,是他们的父母妻儿,是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
"爹,娘…儿子对不起你们…"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小兵喃喃自语,手中的长枪却依然紧握。
绝望如同这寒冷的夜色,在每一个天虞士兵的心头蔓延。
他们知道,今夜过后,天虞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而就在此时——
一道青光划破夜空!
那光芒起初只是天际的一个小点,却在转瞬间变得耀眼夺目。
如同坠落的星辰,拖着长长的尾焰直直落入西荒大军中央。
"那是什么?"
一个士兵抬头,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奇异的光芒吸引。
青光坠地的瞬间,爆发出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将周围的西荒士兵尽数掀飞。
借着清冷的月光,眼尖的士兵勉强看清了光芒中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材消瘦的少年,衣衫褴褛,仿佛经历了长途跋涉。
手中似乎握着一柄剑,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一个人?就一个人冲进了敌军?他疯了吗?"
楚夜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少年动了。
他的动作简洁至极,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最简单的刺、劈、挑,却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精准。
每一剑都必取人性命,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避开所有攻击。
没有华丽的元力外放,没有震慑人心的威压,可就是这种朴实无华的剑术,却展现出了令人胆寒的杀伤力。
西荒士兵如割麦子般倒下,竟无一人能让他停下脚步。
少年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地尸体和蔓延的血泊。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化作一道青色闪电,在西荒大军中撕开一条血路,直取后方大营。
"这…这是何等实力…"
而就在少年冲入敌军大营的瞬间,忽然腾空而起,悬停在半空中。
夜风吹拂着破烂的衣袍,月光镀上了一层银边。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然后——
万剑凌空!
无数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剑凭空出现,密密麻麻布满夜空,剑尖直指下方的西荒大军。
那景象壮观得令人窒息,如同神迹降临人间。
少年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噗呲——噗呲——"
利剑落下的声音连成一片,西荒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钉死在地上。
鲜血如喷泉般涌出,转眼间就将大地染成暗红色。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西荒大军,此刻如同被收割的庄稼,成片倒下。
天虞守军呆若木鸡,有些人甚至忘记了呼吸。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场景,那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强大"的认知。
"万剑诀…"
一个年长的士兵突然颤抖着开口,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那是万剑诀!"
"什么?"
于中猛地转头。
"将军,那是陛下的绝学!"
老士兵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曾亲眼见过陛下施展此招!那个少年…那个少年是我们的皇帝陛下啊!"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每个人心头。
"陛下?"
楚夜的声音变了调。
下一刻——
"是陛下!真的是陛下!"
越来越多的士兵认出了那个标志性的招式,欢呼声开始在阵地上蔓延。
"陛下来了!"
"天不亡我天虞!"
"万岁!陛下万岁!"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方才还沉浸在绝望中的守军此刻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生命。
他们握紧武器,挺直腰板,眼中的死灰被熊熊燃烧的斗志取代。
有些人甚至激动得跪倒在地,朝着那个身影叩首。
于中热泪盈眶,他高举长剑,声音洪亮如钟:
"天虞的儿郎们!陛下亲临战场,我等岂能退缩?随我杀敌!"
"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