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修将妖兽的尸身都毁了,连点骨皮、爪牙都不给我们留,”那元婴接道:“难道我们真要守这约定五十年?”
他想着,若只是表面上同意,暗地里再注意北源的动向,等时间久了,没人再盯着北源,德古寺的佛修也分身乏术的时候,他们便可以偷偷去北源。
只是他不能将这种想法明着说出来,免得叫人拿出自己的把柄。
姜宇台与他心照不宣:“吾等虽非一脉,但当初入散修盟的时候,也有诸多盟规要守,若是阳奉阴违,恐有人会借题发挥。”
散修盟的盟主每五十年一换,如果昊炎老祖不争这个头,每个元婴都有机会当这掌权之人。
若是因为这等小事影响了自己在宗门中的声誉,叫如今掌权的一派钻了空子,失去了当盟主的机会,那便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了。
现在的散修盟盟主为了拉拢楚昊炎这位化神修士,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反正不是御灵师,有没有妖兽对他们来说无差,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开罪楚昊炎,一听闻楚昊炎是站在佛修一边的,便立刻表示支持。
那元婴也想到了盟主之位,瞬间冷静了下来,他沉默了片刻,便转而安慰姜宇台和他自己道:“好在我们还有南山,太初门也不禁人去,总不至于无处可去。”
姜宇台一听他盯上了自己所在的南山,顿觉不快。而且他也没有对方想的这般乐观。
他在南山多年,若是能找到合适的妖兽,早就已经找到了,就是因为在这里遍寻不得,才将目光投在了别处。
他现在一是恨御灵宗落他颜面,再就是恨上了昊炎老祖。
可以说,自这家伙出现,他便诸事不顺起来,之前好好的道侣变成了犯恶之人,他想要妖兽也被楚昊炎的儿子借韩老祖的手夺走了,还有今日这局面……他们就像命中注定八字相克一般!
他也想争一争下任盟主之位,可若是再这么下去,等现任盟主一系讨好了楚昊炎,说不定能再扶一个自己人上位。
五十年对于元婴修士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昊炎老祖才四百多岁,比他们活得可能都要久些,在盟里跟他明面上对着干,显然是没有好处的。
那些被放回北源的妖兽,现在去找可能还有些踪迹,若是时间久了,等它们又隐入山林之中了,就算不再有人遵守这个约定,他们悄悄去北源,也没那么容易找到他们了。
眼前的这个元婴,看起来也是忿忿不平,对佛修、散修盟和其他北方道门颇有怨言,但也只能在这里跟他一起抱怨抱怨。
真要他做出什么站出来反对的事情,恐怕他没那个胆量,这家伙肯定不愿意做这出头的椽子。
想到这里,姜宇台颓然地靠在椅背之上,心道:早知如此,他何必去淌御灵宗的浑水。
……
不论姜宇台如何忿忿不平,佛修和道修约定之事,还是在北源生效了。
若是发现有御灵师在北源徘徊,便会有佛门的僧众或者负责巡山的道修跟上去。
他们不会主动驱赶这些御灵师,但就是这样在后面跟着,便可叫人没办法专心寻觅妖兽的踪迹。
久而久之,那些御灵师觉得在北源寻妖兽,还不如到别的地方碰碰运气,便难得再到北源去了。
事实上也如姜宇台估计的一样,虽然有人不满,有人反对,但真正当众提出异议的,却没有人。
无论是之前议论李怀瑾的事,还是北源封禁的事,都渐渐平息了下来。
对于大部分道修来说,修炼还是最重要的事,旁的事情不涉及自身,便没那么多精力去考量了。
李怀瑾在诛魔一战之后没有找到小赤狰父亲的踪迹,也拜托楚昊炎在北源看看,可惜一直都没有回信。
楚昊炎就是北源封禁的发起者,不好在山中多寻觅,以免有瓜田李下之嫌,只能劝儿子放弃。
李怀瑾只能想,也许它并没有被魔修捉到,或者一开始便逃了出去,躲了起来。
不过他难免心疼小赤狰,对它更加温柔。
见小山猫咬小赤狰的尾巴,便把它抱起来:“我们不咬弟弟的尾巴哈,要咬就咬……”
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剑修,然后把目光投向在一边打盹的望天犼:“毛毛的尾巴好,咬毛毛的。”
望天犼瞬间睁开眼睛:“!!!”
——难道就它不是亲生的怎么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