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他缓缓开口，“我记得这首曲子。”
是他第二次在江边遇到她时，她给纪温玦弹的民谣曲子。
纪杬脚尖在地毯上点了点，有点儿懒洋洋地：“接下来是不是又要给个一百了？”
秦隽亦：“……”
秦隽亦摸了摸鼻子，视线飘忽了一下，“没碗怎么给啊……”
当时他还是傻乎乎地以为，她落魄到需要上街头卖艺为生……靠了，这黑历史实在有点可怕。
怎么才能一键删除？有点急。
纪杬再想起来也觉得有点儿好笑，抿唇轻轻笑了两声，放下吉他，“听也听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送了送得也很直接干脆。
秦隽亦情绪瞬间低落地“哦”了一声，倒是乖乖地出了房间。
那边宛尔地也拖完了，刚把拖把洗干净，从卫生间里出来，“小姐姐！”
她甩甩手上的水，说：“我可能就在你这儿再住个两天，很快就搬走。”
纪杬听着她语气轻松，“你和你妈的矛盾处理好了？”
“这个没有……”宛尔目光黯然了一瞬，很快又亮起，轻快地说，“不过袁姐知道我的情况，说可以给我安排一个新的地方先住着。”
袁姐？
纪杬一时没太分清这个“yuan”。
宛尔自己很快解释道：“哦，是我的新经纪人。”她表情高兴又雀跃，“今天我换了正式的经纪人了，就是袁琼，小姐姐你知道的吧？许钧的经纪人！你跟许钧不是合作过嘛。”
袁琼这个人在纪杬脑海里还是留下的印象还属于近期比较新的，“记得。”
但是她来带宛尔……？
纪杬眼皮子莫名跳了一下。
老实说，袁琼的能力很强，但她有的时候为了让艺人红，手段是可以不在乎的。许钧的走红是在签到她手底下之后，之后他事业可以说蒸蒸日上。背后的许多事情离不开袁琼。
纪杬在这个圈子淌水不深，但工作关系，常在河边走，比宛尔看到的东西肯定是要多的。
但公司的规定，宛尔小小新人，想要自己做主一些事情还早得很。
她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只认真地给了忠告：“宛尔，你对圈子里的事情或许知道不多，但袁琼……你自己要清醒一点，有些事情不能迈出去，知道吗？”
宛尔呆了呆，被她口吻里的严肃郑重有点儿吓到的感觉。
好一会儿，她才点点头：“嗯，我知道。”
比起没见过几次面距离感十足且锋芒锐利的经纪人，她选择无条件信任看着冷实则心软的纪杬老师。
纪杬和宛尔说着话，秦隽亦就安静地在一边听。
许钧这个名字他听过许多次，不过不关心。
他刚走了下神，就听纪杬又说了一句话。
她顿了顿，对宛尔说：“还有许钧……你能避则避，如果不是什么必要的接触，也不要去招惹他。”
许钧这个人在她这儿已经是烂的了。
但是这个话就让身边切照片身前两个人都紧张起来。
宛尔更多是不解和意外：“为什么？”
秦隽亦的脑筋一秒钟的时间拐了很多个弯：“学姐，他对你做了什么？”
这要解释，就得从她去《面具》录制现场的时候说起了，可纪杬懒得说，综合了一下两个人的问题答道：“没做成，被我简单教训了一顿。总之他人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宛尔你记住我的话就行。”
宛尔用力点头：“好的！”
她感觉自己将来不太好过了是怎么回事？
宛尔看看两人，眨了眨眼，往卧室蹿：“我明天一大早还有课，小姐姐我先洗澡了。”
转眼人就拿着换洗的衣服从卧室出来，又蹿进浴室里，没影儿了。
纪杬转头看秦隽亦，再次下达逐客令：“走吧？”
秦隽亦刚刚振作起来一点的肩膀马上塌了下去。
把人送到门口，他站在玄关外面盯着纪杬看了会儿，突然毫无预兆地俯身。
纪杬眼前视线一暗，温热带着呼吸的触感穿过层层叠叠缠绕的发丝，钉在头皮上。
停了三秒，才离开。
原本被宛尔打断的某种微妙的气场再次围绕在两人之间。
秦隽亦垂眼抿着笑，嗓音压低，很轻：“晚安，纪杬。”
他开始越来越多地叫她的名字了。
纪杬一直都对这点敏感地注意着。
她按了按心脏的部位。
胸腔里那玩意儿跳得有些快，快得让人苦恼。
也多少有点儿在提醒她什么。
“秦隽亦。”
纪杬忽然出声，叫住他快走到对门门口的背影。
他掏钥匙的动作进行到一半，转过头来：“嗯？”
纪杬往后靠了靠，倚在门边，看着他，缓慢开口：“你之前说我喜欢你。”
女人嗓音低缓，有点儿要说什么事情的前兆。
秦隽亦呼吸顿了顿，心跳一瞬间加快。
他松开兜里抓着钥匙的手，转过半步，面向她。
她歪了歪头，原本勾在耳后的鬓发滑落。
“那你呢？”她问。
他的态度从未遮掩。
但是有些话却也从来没说过。
秦隽亦领悟了她的意思。
一瞬间，紧绷的肌肉放松，心跳只缓了一秒，便又变本加厉地吵闹起来。
隔着走廊，他定定地望着对面女人眼尾微扬的柳叶眼。
这样的眼形应该是勾人的，可她的冷淡却把勾人的妩媚冻了个彻彻底底，一般人在被勾到之前，首先就被冰冻在上面的疏离漠然刺个透心凉。
可秦隽亦很喜欢。
他也不觉得冷。
她看过来一眼，就已经是风和日丽。
“我不太想说‘喜欢’。”
他浅出了口气，像叹息，也像松了口气，说：“纪杬，我一直在等你。”
纪杬垂了垂眸，直起身，走过去：“等我？”
“嗯。”
她在他面前停下。
秦隽亦低头看着她：“等你，愿意看见我在这儿。”
愿意看见。
而不是发现。
纪杬抬头，被冰封的眼尾化开一抹细小的明媚。
不勾人，却带着温煦笑意。
“我看见了。而且——”她勾着笑缓缓说，“现在，我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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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啊我死了
我就看有没有看懂这是表白吧（抖腿
我第一次写这么含蓄的表白，差点儿作者本人都对这个表白场景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