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的喧嚣很快就传到了后台，在后台调动人员的左管事眼看着发生了这样的事故，在后台雷霆大发手舞足蹈。
“让夭夭和翩翩给我下来！别在前面给我丢人现眼了！其他人继续跳！”
待两名女子回到后台整理好散乱的衣服，左管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
“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不想好好过了！这么重要的时间地点！怎么能出现这种状况！你们卖身契是不想赎了是吧！想要在这种地方熬到老鸨吗？！”
夭夭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余光看见一边的翩翩手脚不停的打颤。夭夭自己的手心也全是冷汗，她已经十六岁了，与她同台的姐妹大多都是十六七岁，她们是从小就被卖到这里，在一众姑娘里挑出来，培养成艺伎最后以高价卖给权贵富商的玩物。
她们的命相对值钱，不过也不值一提。
“这样一闹！今晚上的价钱就栽了！你们几条命赔的起！你们价钱越低人家就越不重视你！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怎么还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你要价高，大家好商量，你值钱，人家重视你；你不值钱，你在人家眼里就是个屁！”
左管事气急败坏的左右转，边转边骂。
“这不是第一次了，淼淼记不记得？去年跟你们同台的，也是因为这点事，人家挑刺低价出去了，不到七天..”
“身子都凉了。”
夭夭听着左管事的声音，低着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只觉得整个身体里的血倒着流淌，左管事的声音像是在天边一般。
一旁的翩翩直接吓得哭了起来，抓着左管事的衣袖哭道：“管事！翩翩不是翩翩没有…是她推我啊管事！”
夭夭身体里的血瞬间凝固了，她缓缓抬起毫无血色的脸，望见的是哭得凄惨的少女面容，她盯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透过这张脸，一个身体冰冷的女子在朝她微笑，她听见她说————
看吧，你也会跟我一样。
那是淼淼的脸。
我们这种人的下场，皆门后枯骨而已。
赢淑等人没有了观赏的兴致，发生意外以后便离开了梅月间，梅月不知道为什么几位客人中途离席，无可奈何也只能带着众人下楼，走到楼下的时候，这边的楼梯正好对着后台，里面人吵闹的声音十分清晰，路过的林小可望着后台掩着的门，听见了女子哭喊的声音。
他皱着眉心里在呐喊着：不是的。
他听见一个女子的哭声。他却在心里为另一个沉默的声音辩解：不是的。
林小可闭了闭眼睛。
他那个时候小小的眼里虽然泪眼朦胧，但是他清晰的看见了，那个女子是要拉住前方的人。
她没有。
她说谎。
林小可紧紧抿着嘴唇，眼睛里全是不甘。
她说谎。
赢淑走在林小可前面，没有往后看，但他仿佛知道身后的林小可在想些什么。周潋也听见了那个声音，只是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沉重的林小可，他走在太子殿下的身边没有言语。
是夜。
赢淑穿着中衣在桌子前喝水，一边格挡的屏风后面是林小可躺在床上的背影，赢淑盯了一会林小可露在被子外面的拳头放下了茶杯。
月上中天。
赢淑睁开眼，眼神清澈没有丝毫睡意。他支撑起身子，青丝倾泻，望向对面的床铺，人去床空。
寂静的夜里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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