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祈予朝他勾勾手指，“进来，我换个衣服，别忘了关门。”
傅衍哦了一声，他关上门，全程站在客厅不敢转身。
“我之前和你说话说得好好的，你怎么转身就跑？”
祈予换了件t恤，上面印着一只绿色小恐龙，又穿了条水洗白的牛仔裤，最后反扣上一个白色棒球帽，戴上墨镜，“我本来还想说，看看你们阴历有没有空，我们可以一起过阴历的生日。”
“嗯？？你答应了？”
傅衍下意识地想侧过身，转了30度又默默地转了回去，“换好了吗？”
“好了。”
祈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其实我没那么多讲究，你看看阿姨他们哪天有空吧……嗯？？你怎么离我那么远？站客厅干什么。”
傅衍肩膀一紧，立马低头看旁边的桌子，“我在看这个桌子，想给我家也添一个。”
“？？？”
祈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全新的口罩，戴上，“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听见了。”
傅衍慢吞吞地转过头，顿时眼前一亮。
祈予反扣着一顶棒球帽，显得整个人更加年轻，帽檐压住了短短的一茬碎发，露出一双漂亮有神的眼睛。
傅衍赶紧别过头去、不敢多看，怕今夜的梦更新内容，“知道了。”
·
他们去的是一家很有名的会员制餐厅，环境幽静卫生，还有独立的小包间，二人四人的都有。祈予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吃这家的咖喱饭，一吃就吃了七八年。
去的时候门口换了个新的服务生，年纪小，注意到两个人大夏天的戴着帽子墨镜口罩，就多看了他们几眼。
“一份黑椒牛排咖喱饭，一杯芒果奶昔。”
祈予把菜单递给傅衍，“你看看想吃什么？”
“和你一样。”
“你喝奶昔？”
等服务员收了菜单离开后，祈予把装备都拆了下来，呼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我以为你会说给我单来一份82年的拉菲，没有也要85年。”
“暴发户的点法。”
傅衍点评了一句，“我没那么喜欢喝酒，只有应酬的时候会喝一点。你不要把我想象得那么商务好吗？”
“明明就是啊。”
祈予笑了笑，用自己的小瓷杯碰了一下傅衍的，揶揄他，“小傅总？”
“说起这个来，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傅衍问，“你觉得邵阑怎么样？”
“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祈予想了想，“我跟他接触不多，感觉人挺好的，客气懂事有礼貌，也有些天分。”
傅衍说：“我想把他挖到我的工作室去。”
“你又要拿空饼去套人了？”
祈予扬了扬眉，“他的经纪约还没到期吧？而且在辉腾也算是小主力军……人没这么好挖的。”
“我也在辉腾，了解他的经纪人。”
傅衍手指微微交叉叠起，看起来真有几分总裁的风范来，“他太重利了，电影电视剧工期太长，不如综艺广告来钱又快又多，长此以往下去，肯定要坏事。”
“这个我不懂。”
祈予指尖沾了点水，在杯口上轻轻滑过一圈，发出一道尖细悦耳的鸣声，“但是我觉得，你要是能出得起违约金的话，我有一个十拿九稳的人选。”
傅衍垂下眼睑，思考片刻，“你是说游汐？”
“宾果。”
祈予打了个响指，往靠椅上微微一倒。
灯光下，他嘴角的笑容像是晨辉倒映在蓝色海面上，十分艳丽，“游汐现在的经纪约规定了26岁之前不许谈恋爱，不能公布恋情。她哥因为这件事一直很着急，前一段时间还拜托过我，让我帮她留心业内好一点的、不坑人的经纪公司。”
傅衍被他嘴角的笑晃了下眼，默了一秒，忽然紧了紧喉咙，目光落在了桌布上，“要是真能把游汐挖过来，张导回头又要偷偷骂我，说我净在他剧组里挖人了。”
“哎，可别算上我。”
祈予在杯壁上轻轻弹了个弹，露出一个小小得意的笑，“我可没答应你。”
“是。”
傅衍莞尔一笑，“看来最近我得好好伺候您，让您事事顺心。”
两人聊着天，服务员在外敲了敲门，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
偌大的盘子里，米饭铺在最底层，上面浇了一层厚厚的咖喱，还有土豆、胡萝卜等等蔬菜，两块牛排被切成块状，零散地散在其中。
中心还落了几根香菜叶作为点缀。
“我最喜欢吃这家的咖喱。”
祈予轻轻舀起一勺，咖喱的香气扑面而来，“味道浓郁入口又绵密，而且分量很多。我之前也去过很多别的咖喱店，他们的盘子比这里的要瘦两圈，还不好吃。”
傅衍点点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下次有空可以来吃。”
“你……”
祈予看他脸上没有很开心的表情，迟疑地问，“你不喜欢吗？”
傅衍回答，“还好。我不挑食，对美食也没有很强的欲望，只要不是很难吃就行。”
“那你小时候吃饭很乖吧？”
祈予感叹道，“你这样的小孩好养活。”
这两句话也不知道哪里戳到了傅衍的点，在氤氲的热气中，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柔和，“嗯，特别好养。”
吃完饭出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凉风从他们身旁吹过，带走了体表些许的热气。
祈予手上还拿着一杯消食的柠檬水，他难得吃到饱，十分心满意足，“我们回去吧。”
“不急。”
傅衍想到系统说的话，掐了掐自己的掌心，鼓足勇气说，“今天天气不错，风挺凉快的，我们走一走消消食吧。”
他来之前查过了，等下左转走二十米就有冰淇淋店。再右转三百米，就是一个小公园，绿植很多，灯光昏暗，适宜约会。
“散步？”
祈予哈哈笑起来，点了点戴着墨镜口罩的两人，又指了指人来人往的大街，“你确定真要在这里消食？不怕上头条？”
他们现在正好站在南京的新街口。
整座城市三区交汇、最繁荣的地方。
傅衍：“…………”
大意了。
“回去吧。”
祈予笑了笑。
傅衍沮丧地哦了一声。
两人回到酒店，坐着电梯上楼的时候，祈予忽然按了21层。
傅衍盯着那个数字看了一会儿，扭头问，“你去21楼干什么？找人？”
难不成是去找钟九溪？！
他瞬间紧张了起来。
“那是天台。”
祈予指了指头顶，眼睛弯弯，“你不是想消食吗？在新街口散步是不可能啦……但是我们可以去天台吹吹风。”
“……”
狭小的电梯内，傅衍一低头就能看见他朝着自己笑，那笑容明明很常见，但是却莫名惹得他心里的小鼓咚咚咚地敲了起来，敲得他五脏六腑具在颤抖、就连耳尖也是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