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实我看了《唱响未来》的直播,演出挺震撼的。”李清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并且轻轻地哼着《阿文,我会来看你》的旋律,“好听。”
这倒是挺让人意外的,张谦文忍俊不禁:“没想到你,五音不全啊。”
李清秋说:“你又能好到哪去。”
“可是他怎么就喜欢我这么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人。”张谦文毫不避讳。
其实李清秋早就想说了,只是旁敲侧击地循序渐进地说,张谦文脖子上那么大那么红的一颗草莓真叫人不舒服。
李清秋伸手,用拇指摩擦了一下那颗,觉得那颗草莓好像在挑衅他,他有点不开心地说:“他明知道你已婚的,还这么不加收敛地亲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不是跟我过不去是什么?”
“哟,吃醋了?”
“不是……就,就烦他,你圈子太乱了,突然冒出个跳梁小丑就让我不开心。”
张谦文解释道:“我真结婚后就没再和情人们来往了。”
“我没这意思,我还鼓励你去追求真爱呢,别被我的破事耽误了终身幸福。”
笨蛋,耽误终身幸福,谁才是那个幸福呢?
李清秋继续说:“我个人认为,是我个人觉得啊,肖燃不适合你。首先他是新秀,近一两年是他发展的黄金时期,你没办法和他相处的,其次,你看到他对音乐的追求,他不会为了你而放弃音乐的,虽然选择放弃音乐和选你没什么必要关联。再是,我觉得他对你的感情存在着一种朦胧的幻想,你从他的歌词里就看得出来,当这层朦胧的薄纱被捅破了后,也就是他把你彻底了解了后,他的音乐可能会失去像《阿文,我会来看你》这首里的无畏与期待,对你……”
李清秋一一为他分析,说得有理有据的,从他们俩的性格,爱好,人生经历……年龄。
“当然,真爱可以超越一切。”李清秋说完补充了这句话,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我,根本没想和他在一起。”张谦文觉得李清秋挺好笑的,可是他自己心里却感到开心。
果然一听这话,李清秋的嘴角泛出了藏不住的笑意。
同样暧昧的气氛又蔓延开来,在这个冬夜的夜晚,干净整洁的房间里面,温暖的床上,两个人……只是谈心么?
谁都知道这弥漫的是控制不住的荷尔蒙,谁也不愿意去承认。
也许是打开了心门,张谦文想问他一些事情。
“你是怎么看待性和爱这两件事的。”
对于他们俩来说,这是个及其敏感的话题,但张谦文敢问,他想知道李清秋的看法。
“我只和爱人发生性关系。”李清秋也大胆地回答,“也不是说我特别保守,只是一生时间是有限的,我不想横生枝节,浪费时间去处理感情上的破事,像我妈,我父亲,我那个堂兄,他们很多人,把性当作一种消遣。性它本来就是一种消遣,但消遣之外又会白白地产生一种感情,在家庭和外遇之间,一个是做着饭等你回家吃的贤惠老婆,一个是喷着香水画着精致的妆容的时刻给你新鲜感的女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消遣后就很贪心,一面要那朴实的温暖,一面要刺激快感。我不想要这样,其实朴实的温暖和刺激快感可以并存在一个人身上的,只要你的感情一直都是新鲜的,就算不新鲜了我也会让它新鲜,这样我的爱人才有活力,才永远年轻。这样性感觉和爱才会并存。”
“你对感情太苛刻太挑剔了。”
“那你呢,你怎么看。”
张谦文想了想,才慢慢地说:“我曾经认为,为了所谓的爱可以抛弃一切,包括在不该的年纪去任由对方放肆。”
这是他第一次提起学生时代的事,张谦文只是平平淡淡地讲出来,好像不是他自己的回忆。
“就是在很小的年纪,在感情上,身体上被征服,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回到正常的生活。我曾经认为**并存的,我爱他所以他可以碰我,别人我不爱所以我不会和别人有关系。直到一个人寂寞的感情无处宣泄,一个人空虚的身体被欲望所驱使。我就发现,性是可以脱离爱的,我什么人都不爱,但我和他们都有过关系,短期的,长期的,或是什么时候有过一点虚无缥缈的感觉,但和感情不一样。”张谦文说,“比如肖燃,也只是行途中一个驿站。但有的时候也会疲倦,比如我现在就是疲倦期,比较迷茫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和我刚毕业那会儿一样,是选择结婚还是先打拼。但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我到现在都还没有买房的计划。”
李清秋抓了抓耳朵,想了想,道:“三十岁的坎儿么?”
张谦文纠正道:“是三十一岁,跟你结婚后,我才慢慢地意识到一些问题的,会觉得没有出路。”
对,他对李清秋的感情,他和女儿波波之间,他和自己七八年没联系的父母之间,和老板客户之间,都是没有出路的。过去已经是那个样子了,那未来呢,未来还要继续是这个样子吗?他还是要过每个月交房租的生活,一个人饿了就吃泡面,经常泡吧,经常和人纠缠不清吗?
“我一直都很忙,时间年龄就没让我觉得有什么不同,因为每一刻都很充实。我当然是建议你买房,我最开始赚钱就买了那个五十来万小房子和十多万的车子,买完后其实我就身无分文了,但我一定要买,这叫一个城市的归属感。”
“年后我就看房。”张谦文点点头。
李清秋慢慢地从他床上下来,回到自己的床上,他啪地一下关上了灯,整个屋子陷入了一阵黑暗。
他在和张谦文聊天,但他的眼睛却盯着张谦文敞开的衣领看,一直看,看那颗像烙印一样的吻痕,看他说话时脖子的筋,看他锁骨上那颗痣。**这个话题真是太敏感了,后面的房子问题李清秋都不想听下去了,因为听不下去了,他身上有一团火,需要继续性话题才能满足,但恐怕还不够,他想要的不只是语言上的刺激,他想要身体上的抚慰,但,他又觉得自己对张谦文的这种性冲动不正常,尽管对方是看起来很随便的人,但实际上不是的。
至少,你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并去伤害他。做个禽兽,还是君子。现在保持好距离,离婚以后还有退路。潜意识里,李清秋根本不想失去张谦文。
李清秋在被子里翻来翻去,把手伸到自己身下,用手握住那铁一样的东西,又放手,闭上了双眼。不去想就行了,他告诉自己,它会慢慢软下去的。
“你存款多少。”
张谦文道:“百多万。”
李清秋仍是闭着眼睛的:“我堂兄是做房地产的,恒都鑫瑞,你可以看看,有中意的能拿最低价给你,你不用贷款,你差多少,我给你补多少,以后再还好了。”
“……”张谦文在黑暗中盯着李清秋的方向,平静地呼着气,该拿你怎么办,最后他说了声:“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