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的注意力完全被他吸引,一步步朝他走来,她迟疑地往袋子里一看,一枚小小的铁盒比硬币稍大些,是老牌的芳乡阁的面脂,市面上很少有在卖了,他特意找到了手艺人做的。
疯女人眼睛亮晶晶的,枯瘦的手指旋开盖子,浓浓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她拈指轻轻沾一点抹在脸颊,嘴里喃喃自语,今天你又来看我了,好看不?
她突然问他。
好看。
碰嗒一声,面脂被扔到床下,女人紧紧抓着他的肩,拼命晃。
骗人!骗人!好看你怎么又不来看我!
女人面目狰狞,没有知觉地留下泪来。
她又把他当成那个人了,传说中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是有名的富商,当年看上了做妓的母亲一夜情后母亲怀孕,父亲不见人影,只留给她一个过期了的面脂,最后严重营养不良的母亲在一家小医院生下了他,人从此变得疯疯癫癫。
所以他从小就学会了一切生存的本领,他拼命读书如愿考上个好大学,表面光鲜亮丽,暗地里却到酒吧做着卖艺的下作勾当,完完整整地遗传了这个疯女人。
以至于自己染上了那种不被世俗所容忍的癖好。
他恨她,恨她给他这样一个身世,穷且卑微,却不能不管她。
母亲抓着自己的肩上的力道很大,许久未修剪的长指甲几乎要穿透衬衫嵌进肉里,他很疼但他不会打扰她。母亲摸上他的脸,突然一把扯开他的衬衫领子,粗糙的手在脖颈和瘦薄的胸前抚摸。
她说,**就是**,你怎还指望他爱你一辈子?
他的瞳孔收缩,身体有些颤抖,推开母亲摔下床,在角落
里蜷着身子紧紧抱住双腿,脸埋在腿上,害怕地呜咽。
我没病、我不是**、我没病、我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