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奇怪,往日有召一定到的人,今日居然没有出现,是有些反常。
“生死未卜。”
宇文宪刚说完这话,便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冻结了,皇兄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消失。周围的气氛静的可怕,冬日的寒风似乎在不停的灌入殿中,温度变得很低,低得渗人。“啪!”,烛火被不知来历的风吹灭,殿中的光线顿时暗了许多。
宇文邕说不出他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没想到这人来得快,去得也快,那日他偷吻他的情形一下子浮现在眼前,他至今没有猜透他在干嘛。宇文邕抛开烦躁的思绪,他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至于莫离——
“他不会有事!”顿了一下之后接着说,“堂兄对你虽有戒心,但却一直想拉拢你,如今神举被怀疑,你的示意会让他暂时忘了这回事,毕竟,你是皇亲。”
“嗯,莫离的下落我还会继续派人打探。”宇文宪说道。
“嗯。”
莫离在宇文邕身边待了两个年头后,生死未卜,但他们都相信,他会再回来,她不会有事。
北齐兰陵郡王府中多了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虽然底下的人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他们明白这个人是王爷重视的人。他们还知道,这是一位模样漂亮的姑娘,伤重的她,至今都没有苏醒。王爷每天都会到她住的兰苑里看她,下人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高长恭坐在床边,打量着床上昏睡的人。他们回到邺城已经有好几天了,但他还是没能从得知她是女儿身的震惊中完全走出来。难道在周朝无人发现她是个女人吗?不会,宇文邕是什么人,他们即使没有正面交锋,却也大概知道,精明如他,除非有人暗中帮忙,不然不可能瞒得住。
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宇文宪。除了他,他想不出别人,也只有如今的齐国公有能力,也敢这样做。
莫离睁开眼,雕花的床柱让她明白自己活了下来,只是脑子还有些混乱,不知道身在何处,但能肯定这里的装饰和她府中的完全不一样。刚想开口却只听见自己发出嘶哑的□□,床边动了一下,这才发现身边还坐了人。
“先别开口,伤口才刚愈合,小心弄裂了。还有,其他的事我大概都知道了,你要说什么以后再说,我现在叫人把吃的端上来。”高长恭慢慢的说道,见床上躺着的人脸色正常了才起身到屏风外吩咐丫鬟将吃的送来。
莫离听话的没有说话,因为她伤口真的很疼。莫离转着眼珠打量这这间屋子,雅致的装饰,让人从心里感觉舒服。不过听他刚才的话,是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吗?应该是知道了吧。听到丫鬟离开的脚步声,屋子里又响起了水杯碰撞和倒水的声音。没一会,高长恭便端着水杯走进屏风后。
“喝点水润润嗓子,不然说话会很难受。”高长恭将杯子放在一边,将人扶起来后才拿起水杯让莫离喝下。
莫离有些不明白他的行为,若只是为了报上次的恩情,那救了她的命后随便派一个侍女伺候就成了,何必亲力亲为呢?不过现在顾不上这些,先让嗓子舒服一点才是当前的任务。
感觉喉咙舒服了许多后,莫离才开口,“谢谢。”
“不用,不过你怎么是个女人?”高长恭放下杯子让莫离重新躺下后开口问道。
莫离不知道该怎么说,很简单的事情说起来却很复杂,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了,瞧你那样,不说便不说。只是这几天你在府中好生休养就是。难道他不知道你是女儿身吗?”高长恭看她的表情,摆摆手道,“你似乎听重要的。”
莫离本
来脑子就想得多,加上现在的情况特殊,神经更加敏感。“怎么?重要的话把我拿出去邀功,还是拿来威胁他们?没想到这个重要人物还是个女人吧?这种事,足够让周朝丢脸了吧,让他们处死我最好了,不是吗?呵呵,要不要我再提一个建议?把我送去做官妓?这样不是更好?”
莫离长久压抑的情感,一下子宣泄出来,心里很难受,那些官场上的事实在不适合她。残酷的训练更是难移忍受,而女扮男装的种种不便让她感觉无奈,她不得不时时担心自己会被发现,她要担心宇文邕每日的处境,处处防着别人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过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只是、只是因为他,她可以接受。但是面对他的冷淡,她不知道怎么办?她在他心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什么都不是,不是!!
“我高长恭没你想的那么卑鄙,说话何必句句带刺?若是不信我,现在你可以立刻就走!”
“高长恭有些气恼。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说话如此剑张拔弩,句句带刺,一时气极,不关床上的人含着泪的眼,拂袖而去。
高长恭一走,寂静的屋子里只剩下莫离呼吸的声音。天色渐渐暗下,有丫鬟前来点灯,却让莫离赶了回去,她更适应黑暗,只有在黑暗中她才敢放任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会让她平静下来,她真的不会为人,一切的缘由都是她太自私,总是不自觉的伤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