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哪的话,坐下吧,我们兄弟几人好好叙叙旧,来,坐下。”院子里坐着的几人,宇文直无疑都认识。两个兄长自然是不用说了,另外的三人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一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了,常年在外为他的皇兄收集密报,是个能人啊。
自嘲的笑了笑,这几人,谁不是能人、个中翘楚。
见宇文直坐下,宇文宪看了一眼宇文邕后,转过目光道“六弟,这番请你前来,相比以你的聪明才智也猜到所为何事,不知你有什么想法。”
果然,这是鸿门宴啊,只是可惜,他不是西楚霸王。
“兄长们
意思是让我卖主求荣?”
“哈,这天下是谁家的?现在谁才是做主的人,还有……别忘了,你是谁,父亲姓甚名谁。”宇文邕一笑,丝毫不在意宇文直所说的话。
看着宇文邕的回答,宇文直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如今的局势容不得他再多加思考片刻,今天这一趟来了,势必要做出一个决定,而且,是被逼着做,若是——抬眼看向对面的宇文邕,他决定……
“要我做什么?”
“事情很简单,你只需要做一件事而已。”
听见宇文直的回复,五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命令带来的亲信将宴席拜上,这才是真正的开席了。
“王轨,这些年在外,受累了,敬你一杯。”
“为君效忠,臣之职责。”王轨举杯,仰头饮下杯中尽数的酒。
刺探消息的过程中难免会有被人发现的时候,数次的死里逃生之后,王轨更加卖命,但也心知伴君如伴虎,与其常伴君侧,还不如远离是非之地,做一些能够帮助帝王却又不会功高震主的事。
念及此便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另一侧的宇文宪。
哪能没有一点芥蒂呢?
几人在饭桌间将事情一一说来,商量一下对策,当然,是仅仅关于宇文直要做的事情,而不是他们的机会。
宇文直生性奸诈狡猾,绝对不是没脑子的人,若是他来一个双面倒,吃亏的指不定是谁,为了保险起见,宇文直——不得不防。
酒过三巡之后,也就该散了。
临走时,宇文邕道“直,我只想说,这天下是父亲打下来的,我不想让他落入他人之手。”
这句话是真心话,也是大实话。
他苦苦隐忍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够一举将害死他兄长的人给除掉,亲政后尽自己所能为天下百姓做事。
如今,行差一步,只剩这最后一步了。
看着宇文邕离开的背影,宇文直苦笑一番,这话分明是在说他不孝啊!这年做的事,哪一件不是在为宇文护做事,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他还能说什么呢?大局已定,虽然还存在未知变数,但是,他这个皇兄可不同于之前的兄长,单凭他在宇文护手下活了十多年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走出巷子的时候,宇文直低叹一声,身形渐渐隐入人群中。
二月,宇文邕下令,命大将军、吕城公孙深出使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