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承重生之后,基本没有觉得快乐过。前世的悲惨遭遇仿佛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心上,夜夜入梦的鲜血和背叛,让他午夜梦回的时候,总还以为依然活在前世逼仄的地牢里。
但看到子郢之后,誉承却发现,尽管子郢前世比自己还要凄
惨,今生却活的积极而欢愉。
那些阴谋和追杀、不堪和死亡竟然都没能磨灭子郢对生活的热忱。就像今晚,若是誉承刚刚经历了生死,他不能笃定自己还有闲心去看什么灯,还能慈悲地将护卫都放走过节。
誉承心中隐隐的悟道,或许自己被子郢吸引,是因为他通透的仿佛黑暗中耀眼的光,透过那些无时无刻不缠绕在自己周边的阴谋、算计、杀戮,缓缓照进自己曾被狠狠背叛,直到今生都被委屈、懊悔堵塞的心。
“一会儿不见,已经满天都是了。”子郢兴奋地看着密密麻麻飞在头顶的灯:“衬着银河,真是美不胜收!”
誉承也抬头望去,他是个冷清的人,一向对这些并不在意,即使是前世,无数次来瑞贤山庄过年,也未曾注意到这景色。
誉承心中涌起自嘲——今生居然是在宿敌的引导下,才发现了这璀璨的奇景。缘分,真是不可捉摸。
子郢转过脸来,蓦地看见誉承嘴角暗暗勾起来的微笑。面对着漫天星光辉映的天灯,誉承难得一见的放松下来,那张面孔上的冰霜融化之后,竟迷的人挪不开目光。
“我脸上有灯么?”誉承冷冷地声音劈开寒风传过来:“若只看我,便回屋里去,更安全。”
子郢的脸骤然仿佛被开水浇了一般,热的几乎燃烧起来。他急忙收回目光,喃喃地道:“没……我在看灯。”
瑞贤山庄前几天有马车出入的后门处,两个守夜的侍卫也被天上密密麻麻的天灯所吸引。
一个侍卫有些纳闷地道:“这次小年夜的灯,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另一个面色震了震,握紧手上的□□道:“是有点奇怪。今天刚审了那暗桩,佟队让兄弟们都警醒点。”
正说着,突然几个在后门上空附近飘飞的灯蓦地燃烧起来。孔明灯的材料轻薄易燃,一旦燃烧瞬间便会成为一个火球,掉落向地面。
两个侍卫心中觉得不妙,一个立刻拉开架势,注视着那几个落下来的火球。另一个赶紧地跑到旁边的水缸,拿起桶砸开水缸表面一层薄冰,舀了满满一桶水拎过来。
突然,拿着□□的那个侍卫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不大,“滋滋”作响,却十分熟悉。
侍卫暗暗觉得不妙,急忙向四周环视着。经历过战场的他们,对那声音确实不陌生。那是……
侍卫的眼睛停在门边一棵大树的后面,那里一处隐蔽的墙角,一颗滋滋响的火星正沿着墙角的一根火捻烧进来,转眼间已经烧到尽头。
借着微弱的火光,侍卫看见火捻的尽头,竟是一团拳头大的□□。□□已经被压成博饼,跟四周的墙壁几乎一个颜色。
“快去禀报,有人闯进来!”拿着□□的侍卫伸手退了一把拎着水桶的人,话音没落,便听得很闷的一声响。不大,却足以将那墙壁炸出来一个缺口。
接着,两道银光一闪,拿着□□的侍卫应声倒下,喉咙别着一支闪着寒光的飞镖。另一个侍卫一个翻身躲开,却被扎在腿上,一时跑不起来,情急之中大喊道:“后门有人……”
话没说完,一支短箭射在背心,侍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燃烧的天灯掉在后门处,点着了大门,一群黑影推开炸坏的墙壁,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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