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管着海关，别的不说，各色新鲜货色总是少不了的。商聿知道他好这一口，面上不在乎，心里是计较的，就改天派人送了点最好的锡兰红茶，告诉他爱喝不喝，不喝就扔了。
这都是后话，眼下，商聿只是顾左右而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今天的糕是我自己做的，好几年没做，手艺都生疏了，星之，你要不要尝尝？”
“出去。”
商聿但凡下厨，都是为了莫如参。莫如参不领情，时常挑剔得很。他爱吃的香辣菜色，统共也就放的那些调料，他能挑出花来。商聿总说他是狐狸性子，猫舌头。
现在看来，就连荷叶糕都打动不了他了。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叫青泱上来了。”
商聿知道莫如参那个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名字叫做青泱。那丫头平素也跟莫如参似的，雾着张脸，不说不笑，做事又极有分寸，叫人挑不出错来。他只把这归结于莫如参言传身教，莫如参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其实他倒未必怕那个青泱，只是不想拂了莫如参的面子。
“好，我走。”商聿也不强求，临出房间门，又把那盘荷叶糕搁在了书桌上，“你多少吃一点。”
商聿来得热闹，却是坐了一会就走了。
莫如参站在窗子前看着商聿出门，天上下了点小雨，商聿收了伞，坐上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拉开车门前，却回头看了一眼莫如参这边。距离太远，又隔着雨，莫如参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直觉他是笑着的。
他甚至猜得出他要笑着说什么：“星之，你到底舍不得我走。”
莫如参在接触到商聿视线以前飞快地拉上窗帘，背过身去，心跳得竟有些快，好像小时候玩的游戏。同时心里觉得糟糕透了，心想再没做过比这更傻的事了。
就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还是神使鬼差地站在了窗前呢？
这天晚上莫如参心里烦，吩咐人别来打扰，一个人看书到很晚。半夜的时候，觉得肚子有些饿，顺手拈了一块就咽了下去。
入口那种清甜软糯的触感让他微微怔了一下，回过神，看着自己指尖那点淡绿的碎屑，面上竟不由自主地红了红。
他到底吃了他送来的荷叶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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