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犹豫,他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钢铁,手臂灌注千钧之力,如同投掷攻城重锤,将这枚代表着死亡与混乱的铁疙瘩,狠狠砸向城门洞内那十几个正因命令开门而有些茫然、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守军人群中心!
那枚掌心雷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带着火星的、如同死神狞笑的弧线!
“不——!!!”城门洞内,一名眼尖的老兵瞥见了那飞来的不祥之物,发出了绝望到极致的嘶吼,声音因恐惧而扭曲变形!
轰——!!!
一声沉闷却如同大地心脏在胸腔内爆裂般的巨响,在狭窄、拢音效果极佳的城门洞内猛然炸开!
火光如同积蓄万年的地狱熔岩找到了宣泄口,瞬间喷发!
刺眼的白光带着灼热的气浪,瞬间吞噬了整个洞口!
浓烈的、带着刺鼻硫磺味和皮肉焦糊味的黑烟如同沸腾的墨汁,翻滚着汹涌而出!
灼热的气浪和致命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攻城巨锤,狠狠砸向四面八方!狭窄的空间将爆炸的威力成倍放大!
“呃啊——!”
“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
“救…命…噗…”
惨绝人寰的嚎叫和身体被撕裂的恐怖声响瞬间爆发!
破碎的铁片、被炸碎的青砖石屑、断裂的木刺如同被飓风卷起的死亡风暴,疯狂地切割、撕扯着空气和脆弱的人体!
离爆心最近的七八名守军,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未及发出,身体就像破布娃娃般被撕裂、扭曲、掀飞!
残肢断臂、破碎的甲胄、滚烫的鲜血和冒着热气的内脏碎片,如同暴雨般泼洒在冰冷的石壁和后面士兵的身上、脸上!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硝烟味、焦臭味混合成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死亡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杀——!!!”几乎在爆炸巨响的余波尚未完全消散、刺眼的白光还在视网膜上残留烙印的同一瞬间!
王玉坤和他身边最精锐的二十名特战尖兵,如同挣脱了所有枷锁的远古凶兽,发出了震动城垣的狂暴怒吼!
他们丢弃了所有伪装!
撕开了破烂的外衣,露出里面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贴身锁子软甲!
动作快如鬼魅,配合默契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地步!
二十人瞬间分成数个战斗小组,如同精密的杀戮齿轮般咬合运转!
噗嗤!噗嗤!噗嗤!
冰冷的连发手弩早已上弦待发!
扳机扣动,弓弦急颤!淬毒的短弩箭如同毒蜂出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射翻了城门内侧几个被爆炸震懵、正试图举起兵器或惊恐后退的守军!
咽喉中箭者嗬嗬倒地,眼眶被贯穿者无声扑倒,心窝中矢者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
王玉坤本人则化作一道贴地疾掠的黑色闪电!
他目标明确,直扑城门内侧那两个正被爆炸震得七荤八素、却凭着本能惊恐地试图推动沉重门扇、想要重新关闭这死亡之门的士兵!
手中淬了剧毒、刃口泛着幽蓝光泽的短匕,在城门洞内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两道致命的、幽冷的弧线!
唰!唰!
两道血泉如同小型的喷泉,带着灼热的腥气冲天而起!
两颗带着极度惊愕和茫然表情的头颅翻滚着飞上半空,重重砸在冰冷的城砖上!
无头的尸体晃了晃,颓然倒下,温热的鲜血汩汩涌出,迅速汇入地面的血泊!
王玉坤看也不看,用穿着铁网战靴的脚猛力踹开挡路的尸体,同时肩膀如同攻城锤般狠狠撞向那半开的、沉重无比的木门!
他身后的特战尖兵们如同虎入羊群,刀光匕影在狭窄的空间内疯狂闪烁,弩箭近距离连珠发射!
瞬间将城门洞入口处变成了一片修罗屠场!
他们用血肉之躯和精准冷酷的杀戮,死死卡住了这通往胜利与毁灭的唯一通道!并奋力将沉重的侧门向外推开更大的缝隙!
“放箭!快放箭!关城门!快他娘的关城门啊——!!!”
城楼上的李焕,直到此刻才从这电光火石般的剧变中彻底惊醒!目睹城门口那地狱般的爆炸火光、冲天而起的残肢和浓烟,以及眼前金星乱冒,肝胆俱裂!
发出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悔恨和绝望的狂吼!
他恨不得立刻拔刀砍下自己那愚蠢的脑袋!
完了!全完了!自己竟然亲手给这群索命的恶鬼打开了大门!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城门洞内的剧烈爆炸和随之而来的血腥屠杀,让附近所有守门的士兵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和恐慌。
血腥的场面、同伴凄厉的惨叫、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抵抗意志。
侥幸没被炸死射死的士兵,要么惊恐地丢下兵器抱头鼠窜,要么瘫软在地呕吐不止,完全失去了组织。
而王玉坤率领的二十名尖刀,已经用最暴烈、最血腥的方式,用敌人的生命和自己的无畏,在这钢铁与血肉的绞杀漩涡中,死死扼住了城门通道的咽喉!
后续的三百八十名特战精兵,此刻如同集体苏醒的嗜血猛虎!眼中伪装出的所有疲惫和散漫瞬间被骇人的凶光与一往无前的决死战意所取代!
“丢弃伪装!杀进去!夺下瓮城!”王玉坤的吼声在混乱的厮杀和金铁交鸣中依旧如同战鼓般清晰!
哗啦!哗啦!
破烂的伪军号衣被粗暴地撕开、丢弃!
露出里面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锁子软甲和精悍的紧身战袄!
他们丢弃了伪军的破烂兵器,抽出了真正的杀人利器——百炼精钢打造的锋利横刀、便于近战格杀的短矛!
精钢连发手弩再次上弦,弩箭的寒光令人心悸!瞬间组成了紧密的、如同刺猬般的突击阵型!
以王玉坤打开的缺口为锋矢,如同烧红的铁钎,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狠狠刺入城门洞内更深的地方,与从最初的惊愕中反应过来、嚎叫着从瓮城方向涌上来的守军援兵狠狠撞在一起,绞杀成一团!
装备和战力的碾压在此刻显露无疑!
守军士兵的普通刀剑砍在特战营精良的锁子软甲上,往往只能溅起一溜火星,留下一道白痕,难以造成致命伤。
而特战营战士手中淬毒的兵刃,见血封喉!
每一次挥砍突刺都带着死亡的气息!更可怕的是他们精妙绝伦、千锤百炼的小组配合!三人一组,一人持盾(临时捡起地上的门板或抢来的圆盾)或持矛格挡突进,一人持刀近身劈砍,一人持弩精准点射!
在狭窄的城门洞和瓮城区域内,如同三头六臂的杀戮机器,高效而冷酷地向前推进!
所过之处,伪军士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
惨叫声、兵器碰撞的刺耳刮擦声、利刃切开骨肉的闷响、垂死者的呻吟声,交织成一曲血腥残酷的死亡交响乐!
“掌心雷!目标马道!增援点!投!”王玉坤在激烈的搏杀中再次怒吼,声音带着金属的铿锵!
几名负责支援的特战兵立刻从腰间皮囊中掏出引信外露的掌心雷,用火折子点燃,奋力掷向通往城楼的狭窄马道入口和后方瓮城内正试图集结、形成阵势的守军密集人群!
轰!轰!轰!
爆炸声接连响起!
火光再次迸射!浓烟翻滚弥漫!
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碎石、铁片和木屑横扫!拥挤在狭窄马道上的士兵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枯叶,惨叫着滚落下来,将后面的人砸倒一片!
瓮城内试图集结的守军人群也被炸得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刚刚聚拢的阵型瞬间土崩瓦解!
城楼上下,瞬间陷入了更大的、彻底的混乱!
守军的指挥系统被这精准而致命的打击彻底瘫痪!
就在城门争夺战白热化、混乱达到顶峰的瞬间——
咚…咚…咚…咚…
一种低沉、压抑、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的闷响,如同沉睡在遥远地底的洪荒巨兽被惊醒,开始从东方和北方的地平线方向隐隐传来!
初始如同遥远天际的滚雷,微不可闻,但迅速增强,如同亿万面战鼓同时擂动,由远及近,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
脚下的地面开始明显地颤抖,城墙上的碎石尘土簌簌落下!
城头上的李焕、张彪,以及所有还能站立的守军,都惊恐地循声望去——东、北两侧那连绵起伏、此刻被黎明微熹勾勒出模糊轮廓的山林!
只见那幽暗的山林仿佛突然沸腾了起来!
如同赤色的熔岩从地底喷涌,又如同决堤的血色洪流,冲破了山林的束缚!
无数赤色的身影,伴随着震天动地、汇聚成毁灭性音浪的马蹄轰鸣,如同焚尽一切的死亡潮水般汹涌而出!
赤色的盔缨,赤色的战袍,赤色的旗帜!在初升旭日的第一缕金光照耀下,汇聚成一片奔涌的、燃烧的、死亡的赤潮!
为首一员大将,身披赤色明光铠,甲叶在晨光中反射出耀眼的金红色光芒,胯下一匹神骏异常、四蹄翻腾如墨云般的黑色战马,如同从地狱熔岩中冲出的魔神!
正是朱雀铁骑主将刘志群!
他高举手中丈八长槊,槊尖在初露的晨曦中凝聚成一点刺穿魂魄的寒星!
一声怒吼,如同九天惊雷炸裂,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
“朱雀铁骑——!!!”
“随我冲城——!!!”
“杀——!!!”
五千朱雀精骑!一人双马,此刻全部换乘了冲刺力最强、爆发力最猛的备用战马!
他们如同离弦的赤色箭矢,借着下坡的冲势,将速度在短短百步之内提升到了恐怖的极致!
沉重的马蹄践踏大地,发出山崩海啸般的轰鸣,汇聚成一股足以碾碎山河的毁灭音浪!五千支长槊平端如林,冰冷的槊尖汇聚成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闪烁着死亡寒光的金属森林!
整个冲锋阵列,如同一柄被烧红到白炽、被天神以灭世之力全力掷出的巨大铡刀!
带着碾碎一切障碍、焚尽一切生命的狂暴气势,撕裂空气,发出凄厉刺耳的尖啸,以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势,向着那洞开的、如同地狱入口般的姜维城西门,狂飙突进!
大地在铁蹄下呻吟、开裂!空气在无边的杀意中燃烧、扭曲!那赤色的狂潮,是无可阻挡的天罚!
城头上的李焕,看着这如同神兵天降、裹挟着毁天灭地之威的钢铁洪流,看着那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自己碾碎的赤色浪峰,只觉一股无法抑制的腥甜猛地冲上喉头,眼前瞬间被无边的血色覆盖!
“噗——!!!”一大口滚烫的、殷红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喷而出,溅在面前冰冷的垛口青砖上,触目惊心!
他身体猛地一软,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将军!”
“大人!”身边的亲兵周泰和张彪手忙脚乱地扑上去扶住他瘫软的身体。
李焕双目圆睁,死死盯着那片吞噬一切的赤色,嘴唇哆嗦着,吐出最后几个带着血沫的气音:“完了…全完了…姜维…休矣…” 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主将昏厥,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朱雀精骑的冲锋,是毁灭性的!是无可阻挡的洪流!
他们根本不需要下马步战!汹涌的铁骑洪流,如同狂暴的地狱熔岩,瞬间就淹没了城门口还在负隅顽抗的零星守军!
将王玉坤等人用生命和鲜血艰难开辟出来的狭窄通道,瞬间拓宽成死亡的坦途!
沉重的铁蹄无情地踏过倒地的躯体,无论是敌人的还是己方牺牲战士的,发出令人心悸的骨裂声!锋利的长槊轻易地洞穿任何敢于阻挡的身影,无论是举起的盾牌还是绝望刺来的长矛,在绝对的速度和力量面前,都如同纸糊般脆弱!
骑兵冲入城门洞,速度丝毫不减,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撞入瓮城!
“抢占城门!控制要道!肃清残敌!反抗者格杀勿论!” 刘志群洪亮的声音在骑兵的呼啸狂潮中依旧清晰可辨,如同指引方向的战鼓!
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朱雀骑兵,如同奔腾的岩浆流入沟渠,冲入城中后迅速分兵!
一部主力沿着最宽阔的主街,如同赤色的死亡风暴,向着城内核心区域狂飙猛进!
沉重的马蹄踏碎青石板,碗口大的铁蹄在石板上留下深深的凹痕!长槊挥舞,带起片片血雨!
挡路的拒马、零散的守军、甚至惊慌失措的百姓,在这毁灭性的洪流面前都脆弱不堪!
马蹄声、战马嘶鸣声、战士的喊杀声、兵刃破空声、房屋被撞塌的轰响、绝望的哭嚎声…汇聚成死亡的乐章!
他们的目标明确而冷酷——制造更大的混乱、恐慌和毁灭!
彻底冲垮一切可能的抵抗意志!
另一部则迅速下马,以娴熟无比的巷战技巧,五人一组,十人一队,如同精准的手术刀,扑向各个战略要地!
城门楼、城墙马道、府库、兵营、官衙!
他们动作迅猛,配合默契,刀砍弩射,所向披靡!迅速接管关键节点,扩大战果,肃清残敌!
城内,不良人策动的民乱,在唐军铁骑入城那惊天动地的声势刺激下,如同滚油泼进了烈火!
被伪朝官吏欺压已久的百姓,在少数不良人骨干和趁乱而起的暴民带领下,压抑已久的怒火彻底爆发!
他们拿着锄头、菜刀、木棍,甚至只是赤手空拳,疯狂地冲击着官衙、粮仓(未被烧毁的部分)、以及那些平日作威作福、鱼肉乡里的官吏豪绅府邸!
“杀狗官!抢粮食!” 的怒吼响彻街巷!更多的火光在城中各处燃起!喊杀声、哭喊声、求饶声、打砸抢掠声彻底淹没了这座陷入末日般的城池。
守军本就因城门瞬间失守、主将昏厥而军心彻底崩溃,此刻更是腹背受敌!
前方是凶悍如虎狼的唐军铁骑和特战精锐,后方是愤怒如潮水般汹涌的暴民乱党!
指挥系统彻底瘫痪,建制被打得七零八落,士兵们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和各自为战,甚至自相践踏!
许多人茫然四顾,不知该抵抗谁,最终只能绝望地丢弃武器,跪地投降,或者如同无头苍蝇般在混乱的街巷中奔逃,寻求一线渺茫的生机。
战斗,从黎明微光,一直持续到日上三竿,炽烈的阳光无情地照耀着这片修罗场。
硝烟尚未完全散尽,如同灰黑色的纱幔低垂在城池上空。
浓重的血腥气依旧如同实质般弥漫在姜维城的大街小巷,混合着木头焦糊的呛人味道、焚烧粮草的特殊焦香以及无处不在的烟尘,形成一股浓烈得令人窒息、作呕的死亡气息。
乌鸦成群结队地在低空盘旋,发出不祥的聒噪。
断壁残垣间,偶尔还有零星的抵抗和唐军清理负隅顽抗者的短促喊杀声传来,但大局已定。
姜维城一万守军,在唐军精骑的雷霆冲击、特战营的精准点杀、以及城内全面爆发的民乱夹击下,死伤极其惨重。
城门附近、主街两侧、瓮城、各战略要点,伏尸遍地,层层叠叠,许多尸体被战马践踏得不成人形。
粘稠的血液汇聚成溪流,在低洼处积成暗红色的水洼,在阳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
最终统计,被斩杀者超过四千余人!
两千多人在绝望和恐惧中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剩下的三千余人,在主将李焕被亲信周泰、张彪拼死救醒,由几十名心腹骑兵簇拥着,趁着南门尚未被唐军完全控制,仓皇打开城门,丢弃了大部分辎重和伤兵,如同丧家之犬般突围而出,丢盔卸甲,没命地逃入蜀地南部连绵起伏的茫茫群山之中,消失无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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