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二哥快来了,别睡了!”大清早,天还蒙蒙亮,阳光才刚刚透进窗户缝。朱高燧就风风火火地直接闯入朱高煦的房间,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到床边,一把抓住朱高煦的肩膀,用力地摇晃起来,同时兴奋地大喊着,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朱高煦正沉浸在香甜的梦乡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和呼喊声猛地惊醒。他下意识地抓抓胳膊,睡眼依旧朦胧,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没睡醒的迷糊,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什么来了?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朱高燧可丝毫没受朱高煦情绪的影响,他的兴奋劲不仅没降,反而更甚了。只见他鞋子都没脱,直接就跳到了朱高煦的床上,手舞足蹈地说道:“二哥,你们新城的人来了呀,说是战船已经开始在滨海登陆啦!”那模样,就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是吗?”朱高煦听闻,倒是没有表现出特别急切的样子,依旧不紧不慢地起身,仿佛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起身的过程中,他还顺便抬起手抓了抓后背,似乎在慢慢调整着自己从睡梦中苏醒的状态。
朱高煦心里清楚,如今新城的士兵才刚抵达,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行军,想要南下与自己会合,少说也得十多天。现在光是着急,根本无济于事。
然而,朱高燧却完全是另一种心情。他一听到合围即将完成的消息,内心的兴奋简直按捺不住,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率领众人从庆源镇杀出去,大干一场了。
“耐心等着吧,三弟。你可别忘了,咱们现在满打满算只有三千多人。要是贸然出击,一旦被李芳远瞅准空子反攻回来,那咱们好不容易形成的合围之势,可就真成了一个让人笑话的闹剧了。”朱高煦语重心长地安抚着朱高燧,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经朱高燧这么一搅和,朱高煦也没了继续睡觉的心思,无奈之下,只能翻身跳下床。在这个破地方睡觉,朱高煦实在是不敢有丝毫懈怠,衣服和鞋子都不敢脱。因为这地方环境恶劣得很,说不定啥时候,房间的拐角处就会冷不丁地钻出一只让人毛骨悚然的虫子来。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哪还能安心入睡。
“啊?我们还是按兵不动啊!”朱高燧满脸的失落,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气神。紧接着,他便小声嘟囔起来:“早知道当初就让我往新城送信就好了,这样就能跟着新城的士兵抵达女真部落的背后,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了。”那语气中满是遗憾,好似错过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朱高煦只是淡淡地瞥了朱高燧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他太了解这个弟弟了,朱高燧简直就是个战争狂热分子,每次只要一听到哪里有战事,就兴奋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恨不得马上奔赴战场。在朱高煦看来,这弟弟虽然勇气可嘉,但有时候太过冲动,所以也就懒得跟他争辩。
朱高煦踱步到院子当中,缓缓蹲下身子。他随手捡起一根小棍,在地上那层松软的沙土之上,认真地勾勒起大致的地图。
此次新城前来的探路军从滨海登陆,这可不是随意的安排,而是朱高煦在信中特意指示的。滨海这个地方,地理位置极为关键,它处于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的大后方,犹如一枚隐藏在敌人背后的暗棋。从滨海登陆后,往西延伸,就如同一条坚韧的绳索,能将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的后路严严实实地堵死。不仅如此,大海方向还有新城准备好的船只严阵以待。如此一来,女真部落就仿佛被困在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笼之中,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插翅也难飞了。朱高煦一边画着,一边在脑海中不断推演着接下来的局势,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然而,由于女真族的活动范围极其广阔,他们的踪迹遍布众多区域。所以,新城派来的探路军在推进过程中,速度肯定会受到影响,不得不放慢许多。即便探路军全力以赴,朱高煦心里也明白,肯定会有不少漏网之鱼。毕竟,新城的士兵不可能将女真族所涉及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个遍来搜寻敌人。
值得庆幸的是,如今稍微大一些的女真村庄,其族人现在大多都聚集在庆源镇的外围。对于朱高煦而言,只要能够成功将这部分聚集的敌人消灭,剩下那些零零散散的小股势力,就如同几只小猫小狗一般,掀不起什么大浪,成不了气候了。
这情形就如同之前对待扶桑国一样。当时,尽管新城士兵已经灭掉了扶桑国,并且在扶桑境内展开大规模的清剿行动,但扶桑国地域辽阔,谁也无法确定在哪个深山老林之中,还会不会有残余的扶桑人躲藏着。想要将他们彻底清理干净,没有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朱高煦深知这其中的难度,不过他也清楚,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眼前这股聚集在庆源镇周边的主要敌人。
起初,朱高煦心中还打着将野人女真一并消灭的算盘,企图借此彻底消除女真各部对大明及高丽边境的潜在威胁。然而,当他从黄喜那里详细了解到野人女真的活动范围后,才无奈地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根本不切实际,犹如空中楼阁,难以实现。
野人女真的人口数量极为稀少,在广袤的东北地区,他们就像散落在各处的星星点点。但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的活动范围,却远比海西女真和建州女真都要广阔得多。更关键的是,野人女真所处的发展条件异常艰苦,当地环境恶劣,资源匮乏,致使他们的发展程度极为落后,生活方式基本上与原始的野人相差无几。他们甚至都未能形成哪怕是小型的联盟集团,各部之间分散而居,几乎不存在大规模的人口聚集情况。
此外,野人女真所处之地距离大明和高丽都有相当一段距离,长期以来,他们从未对大明或高丽进行过劫掠等侵扰活动,与两国之间倒也相安无事。综合考虑这些因素,朱高煦权衡利弊之后,这次也只能暂且放过野人女真,将主要精力先集中在解决海西女真与建州女真的问题上。
与此同时,在庆源镇北面的一处山脚之下,一片略显荒芜的空地上,几处破落不堪的小屋杂乱无章地随意搭建着。这些小屋仿佛是被随意搁置在这儿,与周围的荒草、乱石融为一体,显得格格不入又无比凄凉。
其中一间房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腐朽混合的味道。李芳远静静地坐在一张由石头堆积而成的简陋凳子上,那石头表面坑洼不平,看上去并不舒适,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艰苦。在他的对面,还坐着三个汉子,他们的皮肤被岁月和劳作打磨得黝黑发亮,就像被炭火反复炙烤过一般。
此刻的李芳远,早已没了往昔身为王室成员时的那份贵气。他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布料上满是破洞和补丁,像是经历了无数次的撕扯与修补。他的双手,手指缝当中填满了泥土,指甲里也黑乎乎的,仿佛诉说着他这段时间以来的颠沛流离与辛苦劳作。脸上的皱纹如同深深的沟壑,愈发明显,每一道纹路似乎都记录着他所经历的苦难与沧桑,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
“北面这些天的情况,着实有些不太对劲。”坐在李芳远正对面的男子开口说道。这人三十多岁的模样,脸上胡子拉碴,像是许久未曾打理,杂乱的胡须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一说话,声音就跟打雷似的,异常洪亮,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此人正是哈刺,来自哈达部,凭借自身的勇猛与智慧,成为了如今海西女真的领头人。
哈刺继续说道:“好些小部落都传来消息,说有不少族人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外头。而且,还发现了好多外来人的足迹。可真正让人惊恐万分的是,这些死去的族人,死状特别奇怪。他们身上除了多出几个洞之外,竟没有其他伤口。到现在,我们都还搞不清楚,这些洞口到底是被什么武器弄伤的。”哈刺一边说,一边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担忧与疑惑,显然对这诡异的情况充满了不安。
海西女真由四个规模较大的部落以及十多个小部落共同构成。然而,即便在这些大部落中,人口数量也不过千余人而已。至于那些小部落,情况就更为悬殊了,有的小部落仅有几百人,甚至还有一些部落,人口寥寥,只有几十人。
哈刺在成为哈达部的头领后,展现出了非凡的果敢与狠辣。他迅速凭借武力对周边部落展开镇压,以强硬的手段将其余部落的力量逐步掌控在自己手中。尽管在各部落内部,争斗依然时有发生,也存在一些对哈刺领导心存不满、公然表示不服的部落,但不得不说,在当下,哈刺凭借着自己的威望与手腕,还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管理和约束这些人的。他在海西女真的地位,虽面临着诸多挑战,却依旧稳固。
李芳远此次正是与哈刺达成了某种共识与合作。
李芳远在被从庆元镇驱赶出来后,慌不择路地一头扎进了海西女真的地盘。他所率领的两三万残部,宛如闯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引起了海西女真的高度警觉。海西女真以为高丽王朝又像以往那样,派遣军队前来对他们展开清剿行动。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下,双方没有过多的沟通与解释,一言不合便直接开打。
战斗在山林间激烈展开,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山林中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仅仅过了短短两天时间,这片山林便已然横尸遍野,景象惨不忍睹。不过,从伤亡情况来看,大部分尸体都是李芳远的士兵。相比之下,海西女真所遭受的损伤,简直就如同只是擦破了点皮,伤亡微乎其微。
高丽士兵此前被朱高燧的人马一路穷追猛打,本就已是强弩之末,体力与士气都已消耗殆尽。他们满心以为逃出来便能暂得喘息,却没料到,刚进入海西女真的地盘,又陷入了另一场残酷厮杀。就算是铁打的身体,在这般接连不断的折腾下,也实在扛不住了。
更让高丽士兵苦不堪言的是,海西女真压根不跟他们正面交锋,尽使些刁钻的战术。时而在他们外出寻找食物时,如鬼魅般暗中偷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时而趁他们疲惫入睡时,又突然出现骚扰,搅得他们不得安宁。如此一来,高丽士兵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和精神状态每况愈下,战斗力更是急转直下。仅仅两天的时间,就有上千具尸体横陈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海西女真这边原本只是想给这些闯入领地的高丽士兵一点教训,可打着打着却有些慌了神。他们万万没想到,高丽王朝的军队居然如此顽强,即便损失惨重,却依旧没有撤退的迹象。这可把海西女真给急坏了,他们当机立断,立马将周边较远的部落全部召集起来。心想,既然你高丽军队如此狠辣,那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于是,海西女真随后展开全面行动,对高丽士兵进行围追堵截,试图将他们一网打尽。
然而,海西女真并不知晓,此刻的李芳远内心也是叫苦不迭。他又何尝不想率军退走,摆脱这艰难的困境呢?可现实是残酷的,他根本无路可退啊!身后是朱高燧的追兵,前方是海西女真的重重包围,他就像一只被困在陷阱中的野兽,陷入了绝境,每走一步都充满了艰难与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应对这愈发严峻的局势。
这短短几天时间,对李芳远而言,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堪称至暗时刻。身后,朱高燧的军队如影随形,紧追不舍,那气势汹汹的架势,仿佛要将他和他的残部彻底吞噬;前方,又是有着世仇的海西女真严阵以待,犹如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阻断了他的生路。李芳远满心的绝望,悲观的情绪如同浓重的阴霾,死死笼罩着他。他不止一次在心中悲叹,难道自己这一路挣扎,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了戏剧性的转折。就在李芳远几乎觉得希望彻底破灭之时,仿佛是上天开了一扇窗,那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情形竟真实上演。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节骨眼上,朱高燧的义军气势汹汹地追杀过来了。
当时,海西女真远远瞧见这支义军当中大部分都是高丽人,想当然地以为这又是李芳远搬来的救兵。这一下,他们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心中满是愤懑: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接连不断的敌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于是,他们不顾一切,红着眼睛,逢人便杀,完全陷入了疯狂的战斗状态。
而这边的义军,本来的目标是追击李芳远,可万万没想到,进入山林后,女真人居然不由分说地对他们展开袭杀。义军将士们顿时也被激怒了,好啊,既然你们女真人参和进来,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索性连着女真人也一起杀!
对于李芳远的军队而言,情况就更为简单直接了。无论是义军还是女真人,都与他们有着深仇大恨,哪还需要多费思量,抄起武器,杀就完事儿了。
刹那间,海西的这片山林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修罗场,三方势力混战在一起,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杀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简直就是一场毫无章法的大乱斗。各方士兵红着眼睛,不顾一切地向对方发起攻击,鲜血溅洒在林间的土地与草木之上。
而在这场混乱不堪的争斗当中,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海西女真的头领哈刺在混乱中逐渐理清了头绪,终于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这才惊觉,原来场中的势力并非自己之前以为的两方,而是三方。更让他震惊不已的是,那个高丽国王李芳远竟然也深陷在这混战之中。不仅如此,他似乎还听闻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高丽王朝竟然已经灭亡了?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在哈刺心中炸开。
意识到情况的复杂性后,哈刺明白不能再这样毫无章法地乱打下去了。他当机立断,迅速发出信号,召回己方部队。此时的他,心中打着坐山观虎斗的主意,想等义军和李芳远的军队两败俱伤后,再坐收渔翁之利。
义军这边,在遭受了海西女真和李芳远军队的顽强抵抗,被杀了许多人之后,也心生忌惮,不敢再贸然深入。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在庆源镇外围来回晃荡,时不时派出小股部队进行试探,试图摸清对方的虚实。
如此一来,最难受的就属李芳远了。如果不前进,他和他的部队就只能被困死在这山林之中,物资逐渐匮乏,最终只有死路一条。可若是选择前进,继续深入的话,无疑是主动钻进海西女真布下的口袋阵,到那时,可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在山林外围提心吊胆地躲藏了两天之后,李芳远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与海西女真联盟。当天,李芳远就在营帐内挑选了几名士兵,让他们充当使者,打着自己的旗号,漫山遍野地去寻找海西女真的人,希望能与对方达成合作意向,共同应对当前的危机。这些使者带着李芳远的期望,匆匆踏入山林,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之中。
没过多久,李芳远派出的使者就被海西女真的巡逻兵押解到了哈刺等人面前。当使者说明来意,海西女真内部顿时掀起了一场激烈的争议。
这场争议的焦点,主要集中在哈刺与其他女真头领截然不同的意见上。李芳远过去曾对女真族人展开大肆屠杀,这血海深仇让其他头领对他恨之入骨,心中的恨意犹如熊熊烈火,恨不得将李芳远挫骨扬灰,又怎么可能轻易答应与之合作呢?在他们看来,与李芳远合作,简直就是对死去族人的背叛。
然而,哈刺的想法却与众人大相径庭。哈刺此人野心勃勃,心中盘算着诸多深远的计划。他心里清楚,如果李芳远就此死去,高丽建立新的国家,那他们女真部落的处境大概率还是和现在一样,依旧会被死死挡在关外,发展处处受限。但要是选择和李芳远联手,情况就截然不同了。眼下李芳远势力式微,正是他们女真部落的好机会。或许,自己能借着帮助李芳远复国的借口,堂而皇之地将女真族人送入高丽境内。只要女真的人马进入高丽,形成一定的势力根基,届时李芳远再想将他们赶出来,那可就比登天还难了。哈刺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野心光芒,试图说服其他头领同意与李芳远合作。
哈刺对自身能力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在他心里,自己可是凭借着非凡的手段整合了数十个部落的强者,在女真各部中威望极高。他时常暗自琢磨,既然高丽王朝的王位李氏家族能稳稳坐上去,那自己又凭什么坐不得?他自恃能力出众,野心驱使着他渴望在这片土地上建立属于自己的霸业。
哈刺向来行事霸道惯了,在这场关于是否与李芳远联手的激烈争论中,尽管其他头领心中充满抵触,但在哈刺强硬的态度与极具说服力的言辞下,最终还是听取了他的建议,决定与李芳远联手。
随后,李芳远派出的使者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将哈刺等人愿意合作的想法传达给了李芳远。得知消息后,李芳远思索一番,第二天便果断派遣朴訔前往哈刺的地盘,准备与海西女真进行深入谈判,商讨具体的合作事宜。
朴訔,这位在李芳远政治生涯中扮演着关键角色的人物,乃是李芳远的左军同知总制。追溯他们相识的渊源,早在李芳远尚未登上国王宝座之时,两人便已结识。那时的李芳远,虽未坐拥天下,却已展现出非凡的抱负与才能,吸引了朴訔的目光。朴訔坚信李芳远日后必成大器,于是,他偷偷修书一封,派人送至李芳远手中,信中言辞恳切,表达了自己愿以死追随的决心。
在那场决定李芳远命运走向的第一次王子之乱中,朴訔更是用实际行动诠释了自己的忠诚。他毅然决然地率领麾下士兵,以雷霆之势直接声援李芳远。战场上,朴訔身先士卒,与李芳远并肩作战,其英勇无畏的身姿,为李芳远的军队注入了强大的信心与力量。正是凭借着诸多像朴訔这样忠诚之士的支持,李芳远才得以在那场激烈的权力角逐中脱颖而出,成功登顶,成为高丽国王。
李芳远登基之后,自然对朴訔感恩于心,也对他的忠诚与能力深信不疑,将朴訔当作自己的心腹大臣,委以重任。
如今,与女真部落的联盟事宜,对于身处绝境的李芳远而言,无疑是生死攸关的大事。稍有不慎,一步走错,李芳远便极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然而,他作为堂堂一国之主,身份尊贵,亲自前往敌人营帐,此举风险巨大且有失身份,实在不可行。权衡再三,李芳远只能将这个至关重要的任务,托付给最为信任的朴訔。